第15章 大姐的抗争[第2页/共4页]
他在传闻主母故去以后,模糊有些个担忧,怕贺敬文的继妻不贤。老先生经的多,见过的也多,说实话,见多了耍谨慎眼儿的,不理睬前头后代的继母,都能算是好人了。到时候家宅不宁——有继母的人家,也少有家宅宁的,本来十个指头就有是非,何况不是一个娘生的?有了孩子以后,这做娘的为了孩子也会争。本来父母偏疼哪个孩子都是有的,一旦身份有了分歧,这争论刹时就会狠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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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芳却不晓得这些,兴趣勃勃地与罗老安人会商订琴的事儿:“二姐儿还小,大琴怕她够着头够不着尾……”
老先生之前教的都是男门生,头一回教小女人,感觉这两个女门生又乖又聪明,实在敬爱,不免动一动私心。何况,他是教头前女人的,再来个新主母,保不齐要请他滚蛋。
他既有些学问,便开个私塾,教些门生,收的束修也够糊口。他的老婆也是个秀才的女儿,也识几个字,伉俪也是志趣相投。只可惜养了两个儿子都早夭,并没有留个后。去大哥妻又亡故了,张老秀才悲伤过分,大病一场以后便感觉精力不济,便闭了馆,不再收门生。
笑完了便提笔,将姓名春秋隐去,却将这对话给写到了他正在编写的《志怪录》里去了。写完了,便将他前头收录的多少故事拿来讲与两个女门生听,各种奇闻异事,连贺瑶芳自以经历丰富,都未曾听过。姐妹俩都很喜好这位老先生。
到了一看内里哭的竟然不是她大姐,而是罗老安人,阿谁慧通尼姑已经不见了。罗老安人数珠儿都不拿了,正对贺敬文哭诉:“我的命真是苦啊!你们一个一个的,恁般不懂事!”
啥?
阿春抽抽答答,说不大清楚,还是绿萼给她递了方帕子,贺瑶芳趁着她擦眼泪的工夫才得闲问了一句:“为甚么要将阿姐送回籍下去?”
“……”你都明白啥了呀?!
只是不晓得为甚么,这个有学问的人自打十四岁上做了秀才——还是案首——在科考上就再也没有寸进。这运气真是比贺敬文还差。幸亏张老先生比贺敬文看得开,既考不上,便干脆不再考了。
贺瑶芳是真的明白的,老先生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尔等如果男人,为师定要你们出去闯一闯,凡事都要试一试,好男儿志在四方。可你们是女子,走错了一步,便再难回还了,还是稳妥为要。如果撺掇了你们,反而是对你们不好。你们呀,退路少,凡事最好要多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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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的当真,教的也用心,张老秀才时而长叹:“若这是两个男门生,也许我能教出两个进士来呢。”
上一回,继母将贺家的家业祸害了很多,还变卖了两处宅子,都填了柳家的无底洞。填了也没见甚么功效,反将本身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最后便将脑筋动到了她们姐妹的身上,逼着学些弹唱,要将她们发卖了。继母也是母,做父母的要卖儿卖女,后代还能如何?姐妹俩连夜翻墙逃了,丽芳就死在这最后一颤抖上,贺瑶芳本身仓促间碰到了容家仆人,天幸对方还认得出本身,这才逃出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