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逗雀[第2页/共2页]

看出她心头所想，宋辙又道：“外头去做工，也是要户帖的。”

这的确戳中了佑儿的心头血，她本想跟在宋辙这里挣些银子，待存够银钱狐假虎威，借着衙门的光也能在济南安身，可现下听得这般话，真是有些泄气。

是故，忙道：“那奴婢每日就在大人屋子里服侍，不出门去招惹旁人。”

挼风在外头听得他的话，忍不住咬着唇偷笑，衙门里头宋辙最大，这些不过是他点头就能办到的事，且即便不记在衙门里头，也能伶仃过私账。

宦海之事，宋辙向来看得清楚，他也坚信迟早有一日，天子会倚重本身。

却不想宋辙竟然过了会儿才道：“与其操心为已畴昔的事添愁，不如想想此后该当如何。”

郑家依着小本生存和祖上房产，还能供儿子读书，并不算真正的贫苦之人，最多是贩子小民罢了。佑儿在少时经历过蝗灾，那年很多庄稼户都没有收成，汝州府涌进了很多流民，那般气象她至今难忘。

她说这话带着笑，全然掩了悲意，宋辙展开眼看她时，恰好树荫班驳从她未施粉黛的脸上掠过，光散落下还能瞥见羽睫轻颤。

宋辙留了那灯给她，又叮嘱道：“让挼风带你去后院清算，这外头是衙门公房，若无要事莫要过来，被人晓得你没有户帖，可就不大好了。”

挼风出言道：“我家大人自入仕来，纵使有难处，却秉承公信，清正不阿，那里是旁人能比的。”

此地依山傍水，虽是中午倒乘凉树荫，倒是没有半分暑气。湖光山色最是安抚民气，本来佑儿从将来过此地，更别提有如许安逸的时候。

在佑儿眼里的愁意翻涌时，又道：“不过你可将户帖交给挼风，他常日里与采买的人干系熟稔。”

抬目睹宋辙正吃了口馒头，倒感觉非常别致，平常总传闻当官的都是吃着山珍海味，住着玉瓦金屋，此人虽吃过刘家的酒肉，眼下再看却也不像赃官贪吏。

这世上统统权势和家数，不过仅系天子一人身上，不然那沈谦只比本身早两年入仕，家中虽世代为官却不算显赫，昔日先帝在位时还冬眠于都察院，现在新帝即位不过两年就当上户部尚书。

夏粮催收齐备，宋辙心头临时松快，这一起回济南府也是表情颇好，半道上三人还在平阴府暂歇半晌。

佑儿眼里溢出了些水汽，也不知是感激宋辙的帮衬，还是心疼本来要谈的人为少了半吊，带着些哭腔道：“多谢大人。”

宋辙摆了摆手，表示她不必多言，而后还是闭着眼摇扇。

发觉到宋辙的目光，佑儿转过甚笑道：“大人可会？”

佑儿听罢低眉点头，真是信了他的话，不知如何是好：“户帖还留在家里，我娘收着的......”

“大人若早知本日还是带着奴婢去济南府，那夜可会帮奴婢？”

宋辙点头，眉宇之间多了忧愁：“汝州自来不算苦，可放眼望去比方这平阴府，百姓的日子就难些了，很多人连咸菜馒头也不是常能吃到的。”

平阴湖的风吹动了他少年的志气，星目剑眉，芝兰玉树，这气象让佑儿记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