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鸟欲逃[第1页/共2页]
“女人肤白,不如尝尝这绯红色如何?”掌柜边说着果然挑了件绯红的圆领琵琶袖的衣衫,上头的缠枝花用鹅黄与碧绿丝线,的确是不俗。
掌柜利落,佑儿也痛快给了四钱银子,只让掌柜托人送到她家里去,又捎了口信说要去书斋给弟弟买些纸。
“恰是呢……”佑儿抬脚走了出来,满目标新衣花团锦簇,她到底是眼界浅了,竟深吸一口气才敢上手摸去,扯了张笑容道:“掌柜的,可有嫁衣卖?”
他当然看到了背面躲藏的女子,只是不知自家大人这是为何用心停在此处。
瞧着佑儿粗布麻衣的出去,仍然带着讨巧的笑,号召她道:“女人好生娇俏,但是要买两身新衣裳穿?”
佑儿听出了她的美意,昂首的顷刻掩了苦笑,申明来意:“掌柜美意我心领了,只是日子急,挑件桃红茜粉衣裳,喜庆些的就好了。”
不速黑影将独一的月光覆盖,不偏不倚正挡在佑儿面前。隔着树干,她的心已然吊到了嗓子眼。
本来是如此,时下笑贫不笑娼的民风流行,好人家的女儿也有很多去富绅官爷家做偏房的,掌柜倒是并无多想。
铜板一溜装进荷包子里头,佑儿总算露了至心实意的笑来,心头骂了句自家爹娘见钱眼开,她可有得是手腕。
时下这般打扮倒是敷裕人家,佑儿挑了挑眉,恋慕别人的命好,又无法本身的运道。
郑家的天井不大,世人见郑佑儿倒不是甚么欢乐模样,只当她恃脸心傲,心大地要做正头娘子。
嘴上骂着佑儿,饭菜也吃的洁净,待到月光如霜落在台阶上,郑光宗有些不放心,嘀咕道:“姐不会出甚么事了吧?”
宋辙乃户部下设山东清吏司的主事郎中,虽说是在处所,可毕竟挂着户部的名号,每年徭役赋税、户籍物产、禄役经费等事件,凭它哪样都得让行省各级官员不敢获咎。
只是这雁过不留痕的刹时,停顿一刻就消逝殆尽。
郑大睨着眼衡量了呈盘上的银两,揣了一锭银到怀里去,而后递给老妻:“放柜里去,过些日子给宗儿做聘。”
这深更半夜,显得谁不端庄似的……
“五文钱的馄饨,你这小娘子可让我好找钱哩!”店家娘子笑着将手里的钱串谨慎放在佑儿手边。
待到城门落锁前郑光宗放学归家,一家三口坐在饭桌上,才缓过神来。
只是这一口馄饨刚送到嘴边,昂首就瞧见了身穿松绿直裰的男人,虽只是背影却不丢脸出气度不凡。
听得有人唤大人,佑儿的心这才放松半晌,这当官的人总比匪寇强些。
裁缝店离得不远,转了两条巷子就到了。店家是女掌柜,自梳了头发用三根素银簪子盘起,靛蓝的圆领袍子上绣着福禄团斑纹,看着倒是利落可亲。
那前头的男人不是别人,恰是在山寺里瞧见佑儿的人。
郑大不紧不慢地炒青茶,灶台的柴火照得他脸上通红,不耐道:“她那德行,要出事也是别人出事。”
汝州人做买卖最是会掌眼,掌柜那里不知佑儿荷包里能拿出多少铜板出来,见她迟疑踌躇,笑道:“本日沾沾女人的喜气,四钱银子如何?”
念及那身面子的嫁衣,郑娘子甩了柴火,突得起家跑去鸡窝,伸手一掏那枯草堆,叫了声天爷:“是了!是了!这死蹄子!偷钱跑了!”
夜幕低垂,唯有月光朦昏黄胧照着脚下泥泞路,佑儿只晓得本身一起朝着玉京的方向走,毕竟总听来往行商说,天子脚下只要不犯懒,必定有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