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上）・物是人非事事休（二）[第1页/共3页]

毕竟这世上勤能补拙，赋性却难改。

“……没有。”慕清商回过神来，他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吃糖的小孩，声音放低，“鄙人想收他做个弟子，传授文武，出行游历，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腊梅心中一惊。

可惜梓颜因他而死。

“哈，我姓慕，名清商，在江湖上忝有薄名，至于身份不敢言，只问夫人是否定得这把剑？”慕清商微微一笑，解下背上长剑，递过剑柄，让腊梅看到了剑格上的流云刻纹。

慕清商给他包扎着胳膊，顺手给这孩子摸了摸骨，出乎他料想的是，这小孩的根骨非常不错，如果不是因为梓颜，恐怕赫连家不至于将他糟蹋至此。

赫连御缩在他怀里不说话，他只好去问了过路仆人，在他们战战兢兢的指引下来到了那处粗使下人才居住的小院子。

慕清商没抱过孩子，不由得有些无措，谨慎翼翼地用手抱着，就跟搂了个希世珍宝一样，唯恐再磕碰到了。比及走出人群，他才轻声问道：“你住那里？我带你归去。”

腊梅顷刻心头快跳。这些日子她固然没在夫人面前服侍了，之前却偶然间听她与老爷的说话，说要给大少爷请一名传授武学的师父，而人选仿佛是中原武林风头正盛的一名剑客，名号破云。

赫连御刚要说话，就被一手捂住了嘴，腊梅咬牙道：“我替御儿谢了大人抬爱，只是他年幼势微，没有如许的福分，我身边也离不得他，就……孤负大人美意了。”

慕清商皱了皱眉，他道：“恕鄙人之言，夫人母子的处境并不为善，何不借此脱身？”

慕清商还待再劝，门外就传来了赫连绝的声音：“慕先生，本来你到了这里。来，越儿快给先生见礼。”

贰内心感喟，又看了赫连御一眼，刚才腊梅明言回绝，现在当着赫连绝的面天然不好再提，只能设法给这两人加些保障，好叫他们的日子过得舒坦些。

2、

她固然现在日子难过，早些年也在赫连家风景了一段时候，见的大人物很多，是以也很有几分眼力，从慕清商来到这里，她便揣着一颗上蹿下跳的心，涓滴不敢怠慢，唯恐招肇事事。

她一愣，映入视线的是一张冷冰冰的银雕面具，当即便唬了一跳，目光落在他怀里的赫连御身上，被那血淋淋的胳膊吓得神采发白。

但是没等她开口，身后就传来稚嫩的声音：“真的吗？”

这便是赫连绝的宗子，赫连麒。

“御、御儿……”腊梅用脏兮兮的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想伸手去接，又不敢靠近，只能怯懦地问道：“我是他娘亲，大人是……”

看着这堪比柴房狗窝的住处，慕清商想来这孩子该是下人的小孩，难怪要被主家欺负，便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头走了出来。

说完，向腊梅虚虚一引，问道：“可否请夫人借一步说话？”

“大家有大家缘法，没阿谁命，就不要去争，不然……”腊梅忍住眼泪，她毕竟只是个大事不知的女人，年纪也大了，没有那般敢抢敢争的勇气，只想着忍气吞声地平平度日，哪敢平白无端跟主家少爷争利？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吃到糖的味道，只感觉天下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滋味，再也舍不得咽下去，直到含化成一口甜津津的水。

腊梅碗擦了好几遍，给他倒上一碗白水，慕清商碰了碰碗壁温度，这才把水凑到赫连御嘴边，看小孩儿狼吞虎咽喝了几口，便把他放在本身腿上，拆开染血的手帕，细细打量那些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