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玄心[第2页/共4页]

他不说话，色空却感喟：“忘情绝念，我本觉得你已看破。”

此次因为减少了药量，倒是另有救。

这一声箫音凝集了他半数内力，强行激发这些人体内气血共振，一时半会儿是爬不起来了。

他看到这些人猖獗麻痹的模样，本来静如止水的内心就像砸进一块锋利的石头，狠狠刺破静水，扎根于河床，如鲠在喉。

直到本日凌晨，他们到了问禅山，赵冰蛾引走步雪遥，端清就趁隙入了渡厄洞。

他声音仍然很轻，却带了如释重负的含笑：“端涯道长临终所托，愿我能替他持续以《问水》涤去此剑凶性，本日总算能物归原主了。”

“舍小为大，取多弃少，这的确是自古以来的大局观，但是……”色空低声道，“泰山压顶，事光临头，谁有真甘心成为被舍弃的那一方？”

端清渐渐勾起嘴角。

色空闻言，手掌在琴弦上虚虚一压：“你终是不认命。”

当他们被请入凝墨厢，瞥见沈无端与楚惜微呈现的时候，端清就晓得他们会承诺此事。

他放下茶盏，对沈无端道：“够了。”

“他们所中的药物，量并不大，只是药效来得迅猛，并没到无药可救的境地。”色空轻声开口，语气难掩疲态，“我将内力附于琴曲，以《问水》安抚其心神，能降落药物对他们的影响。”

中了疯药的人会进犯别人，也会自相残杀，因为气血暴动，点穴已经不能禁止他们，普通环境下只要杀才气令之停止。

色空道：“见死不救，遇厄不渡，非吾辈也。”

端清进入密室的那一刻，看到了这些发疯的人，另有在岩洞里盘膝操琴的色空。

一起披星戴月，纵马奔驰，恍忽间又是年青时浮滑称心，可惜马背上不是泼墨如画的绮岁少年，已是霜雪暮色的故交。

他寂静下来，所幸这个岩洞不小，勉强够他居住，端清闭上眼，在《问水》轻柔的旋律里埋头调息，直到石门再度翻开，玄素闯了出去。

但是自古覆巢之下无完卵——烽火起，苦百姓；江湖乱，崩伦理。

“你本身有分寸，那就最好。”色空长长地松了口气，自端清进入此地，他便不由自主地绷紧心弦，到现在终究能灰尘落定。

他看向色空，老衲双目已盲，眼皮塌了下去，看着有些可怖，又因为这几日连催内力，更加显得形销骨立。

三尺长剑，被写满经文的布帛层层包起，看不出原样。

端清移开茶盖，喝下一口滚烫的茶水，面上分毫不露异色，仿佛只是饮了一口有趣的凉水。

他能够淡看存亡爱恨，却不能视性命如草芥。

怒意在胸中一闪而过，也仅仅是一刹时。

沈无端厥后还说了甚么，端清已经记不清了，年纪大就轻易忘记很多事情，包含本身曾经做过的很多事、见过的很多人，到现在沧海桑田、人事百废，所记得的不过心头三两人影，面前普通风景。

但是跟着《问水》琴曲的持续，发疯的人牲又渐渐安静下来，木然站坐，身材时不时抽搐几下，眼里闪过挣扎。

只恨心有所念，却力有不逮。

葬魂宫节制了无相寺，以赵擎作饵，拿武林大会为圈套引天下豪杰入瓮，这偌大手笔就算倾尽葬魂宫也是拿不出来的，背后必然另有更加强大的力量作为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