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变故[第1页/共5页]
凭栏远眺风吹雨,暗香浮动,留影无声。
薛蝉衣终究赶到,她抿着唇不说话,抬手一鞭甩了畴昔,男人下认识地抬手格挡,半途又想起手里拿着的是断水刀,硬是转过身去,生生拿后背挨了她一鞭。
孙悯风往本身的茶盏里倒了些红色药粉,拿着银针有一搭没一搭地搅拌,屋子里顿时飘满了一股沁民气脾的香味,芬芳如酒,却比酒更醉人。
谢无衣撑着一把油纸伞,轻袍缓带,像个教书先生一样闲庭信步。雨势很大,他满身高低却只要翻飞的衣摆湿了些许,面庞削瘦,一双眼睛却比刀锋更寒。
有的被`干脆利落地拔掉碾碎,有的则入肉生根直至深不成测。
谢无衣眯了眯眼睛:“百鬼门主公然所知甚详,可惜人间之事总不能全操在手,楚门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未设身处地,天然说得轻易。”
但是来不及了,谢离手中的岩石收回一声不堪重负的断响,男孩神采煞白,直直下坠。
薛蝉衣柳眉倒竖:“大胆匪盗,将刀还来!”
他牛嚼牡丹地把这杯怪茶喝完,砸吧一下嘴,笑道:“能人所难,或者坐地等死,我不逼你呀。”
他劈面坐着两人,之前与叶浮生对视的黑衣青年正端着茶盏轻抿,老神在在如供案上的大佛爷。剩下一名素衣男人看着约莫三十来岁,画墨眉眼,水色描唇,平淡到了极致,恰幸亏敛目勾唇时流泻出一丝妖气,仿佛青花瓷上多了一笔浓墨重彩的艳。
薛蝉衣憋着一口气表示管家带客人分开,然后走到谢无衣身边,语气短促:“师父,有人闯进凌波楼,盗走断水刀,现在被护院们追至‘望海潮’四周!”
叶浮生收回目光,心道:披了聂小倩皮的黑山老妖。
“望海潮”,断水山庄后山的一座断崖,山势峻峭,怪石嶙峋,崖下有一条大河,水流瞬息万变,一时如大浪淘沙波澜澎湃,一时如寒潭凄惨静如止水,稍有懒惰便会被暗潮卷走,哪怕是浪里白条落进水里,要不了一时三刻也要翻着肚皮浮上来。
前者大多是些心比天妙手比脚低的草泽,空有着要吃天鹅肉的大志壮志,得志平生也只在水坑里蹦跶,顶多给那些个王谢宗派添些不痛不痒的费事,向来不被放在眼里去,摆布江湖之大,不笑容不下这些个混吃等死的跳梁小丑。
此时,有下人狼狈地跑来,对着一向候在门外的薛蝉衣私语几句,薛大蜜斯一张花容已现喜色。
谍报动静,杀人暗榜,医毒买卖,兵刃暗器……没有他们敢想不敢做的事,就算有,那也是门主脑筋里的坑被豆腐渣糊了,一时候没想开。
手里的纸伞蓦地一转,雨点旋飞出去,劈脸盖脸地打向那男人,他立即下腰遁藏,不料谢无衣提掌而来,并指如刀,已经与他咽喉近在天涯!
可他到了现在,也还是紧紧抱着断水刀不放。
“那我就更想要了。”黑衣青年勾了勾嘴角,“谢庄主,眼下断水山庄劲敌环伺,就凭你现在这副残躯,能顶得住明枪暗箭吗?断水刀重于你的性命,不知断水山庄与之比拟,又孰轻孰重呢?”
古阳城是一座山城,三面环山一面对水,稀有不尽的山谷野林。断水山庄现在固然风景不再,但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它坐落于城东偏僻处,除了山庄本身以外,另有背后连缀十来里的山头,占空中积非常广宽,进一步可混迹贩子,退一步则放浪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