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轻狂(八)[第2页/共4页]
见这小兔崽子总算把那点不自量力的胆气压下,顾欺芳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楚珣也是才发明楚尧并不是睡着了,而是被人点了睡穴,便偷偷给他解了穴,本觉得这娇气的堂弟定会苦闹,没想到楚尧眼睛还没睁就听到了顾欺芳一番节节拔高的骂声,竟是无师自通了龟息大法,一动不动活似睡死了。
顾潇这十几年来走过最艰巨的路,就是带着楚珣回金水城这一起。
顾潇心头一滞,他近乎茫然无措的目光一一扫过楚珣和楚尧,一时候不晓得能说甚么才好。
楚珣:“……”
顾潇:“……”
“他可没教你不自量力。”顾欺芳捞过桌上酒壶饮了一口,把壶磕得震天响,屋子里顿时噤若寒蝉。
一声轻响,门开了,一只纤细苗条的手电射而出,精确无误地揪住顾潇一只耳朵,以匪贼的架式地痞的气质把他往屋里一拖,单手按在了桌子上。
这个题目让楚珣屏住呼吸,楚尧固然不大懂,却也被这凝重的氛围吓得不敢插话,乖乖地抱着顾欺芳的腿。
他话音落下,顾欺芳便笑了,这一笑不再冷厉,好似冰河初泄,透暴露潺潺柔水,让楚珣、楚尧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目睹顾潇把这番话听出来了,收敛了那些躁动心境,顾欺芳才问:“晓得错了吗?”
顾潇撩起下摆,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对她磕个头:“徒儿知错,谢师父教诲。”
顾欺芳慈爱地看着楚尧,皮笑肉不笑:“我但是个残暴的女匪贼啊,他如果不说实话,我就把心肝儿挖出来吃了。”
顾潇一噎,道:“师父,送佛送到西,我总不能就这么把他们给丢了吧?万一要再出点事,前功尽弃不说,转头我还是千古罪人。”
“不听话的耳朵留着也无用,干脆割了给我下酒。”嘲笑一声,顾欺芳倒是松开了手,转头一瞥那一站一躺的俩崽子,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
行侠仗义不是单凭胆气的莽撞,而是一场呕心沥血的谨言慎行。
见一贯嬉笑怒骂没个正形的师父眼下真在气头上,顾潇不敢吭声,任由顾欺芳当着俩孩子把本身训得狗血淋头,感受师父是把胸中两点墨兑水成了两大缸墨水,跟着唾沫星子喷薄而出,可谓是字字珠玑震耳发聩,骂得他头都不敢抬。这一长串不带歇气的怒斥从顾潇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大抵过滤出两个重点,一是他行事鲁莽、不自量力,二是打搅她与师娘的养老糊口,实在大逆不道。
顾欺芳的目光瞥过两个孩子,端倪间染上耐久不见的慎重:“明日一早,我亲身护送他们畴昔。”
从死人手里夺了把刀,顾潇一起上就跟躲猫猫一样带着楚珣东躲西藏,把小时候肇事躲灾的本领都拿了出来,仍然被紧咬不放,五天下来楚珣身上添了伤,顾潇更是疲累到了顶点。
顾欺芳一笑,不置可否,她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顾潇的肩膀,道:“是非对错先不定论,单说你,觉得本身下山这半年长了见地,在存亡胜负间打了几个滚,就真能恐惧统统的大风大浪了?”
顾潇心下松了口气,带着楚珣上了楼,先走到那刻印的房门前,模糊可见内里烛火透明。
“你感觉本身一肩担起家国大事,是行侠仗义,是义薄云天!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本身这副身板儿是不是铜筋铁骨,撑不撑得起这些承担?你到底哪来这么大的自傲,感觉能够风雨无阻?”顾欺芳寒声道,“顾潇,你现在,也不过是比他们大几岁罢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