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旧年[第2页/共4页]

沈无端轻声一叹，感慨万千：“醉数万花谱，不负薄幸名。”

楚惜微走到身边，声音压成一线传入耳中，叶浮生眉梢一动，一样低声回道：“为何？”

叶浮生内心一动：“看老门主的模样不像反目成仇，那就是阴阳殊途了？”

叶浮生还没答话，他持续道：“你既然帮了他，就该帮他到底……可为甚么，当我刺杀他不成被拿下，又是你向他跪下讨情，用十年自在换我一命？”

楚惜微敛目，笼在袖里的左手紧攥成拳：“那你承认本身食言了？”

若你真的全然孤负，我恨你也能更理所当然，可恰好为何是你救了我？

沈无端笑道：“刚才你若没替他挡，这一掌就该落你头上，是以这是你本身挑选的结果，不必谢我。”

他握住叶浮生的手不自发地发力，钻心的疼痛随之传来，仿佛要把叶浮生的腕骨生生捏碎。

楚惜微想了十年，都没有想明白这些题目，到现在他终究将它们问出口，只等系铃人一一解开。

见沈无端点了头，叶浮生道：“那等陆墨客出来以后，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认。”

叶浮生沉默了好久，楚惜微也没催他，十年都等了过来，他并不在乎多等这么一时半刻。

楚惜微道：“十三年前我还没入百鬼门，这也不过是听寄父一次醉话，如何会晓得？”

叶浮生皱了皱眉，内心闪过一个动机，却转眼即逝：“你晓得那人住在那里吗？”

“……死了。”顿了顿，叶浮生嘴角的笑容悄悄褪去，“如果她投胎转世，现在说不定已经十三岁大了。”

叶浮生揭过了这一茬，问道：“刚才阿谁洞上面是甚么？”

“是死人该去的处所？”

沈无端是个贱人，贱得出类拔萃、一枝独秀的那一种。

楚惜微点了点头：“我给你的那把‘饮血刃’，是寄父自小带着的东西，厥后送给他那位朋友防身，只是传闻那人不喜动杀，是以更多时候是为信物。十三年前寄父传闻他出事了，连夜赶去互助，可惜到底还是晚了，那人住处被焚毁殆尽，骸骨无存，只找到了此物。”

他哑声道：“你曾经说过，‘身本江湖人，入朝是不得已而为之，不管谁有怎般造化，都是天命相较各凭本领，与你半点干系也无’。既然如此，你为甚么……要帮他？”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却在说完时俄然想起楚惜微喜好的是男人，哪怕本身没这个心，此番行动也过分密切，下认识就要抽手，不料被楚惜微一把攥住了手腕。

叶浮生吐了这两口血，在肺腑反叛的内劲就停歇下来，反而因为逼出淤血，比之前松快了很多，见楚惜微固然唇边带红，面上也无痛色，这才放了心。

“你若见过忘尘峰上那些个修道修成傻子的断念眼，哪另有现在这般趣性？”沈无端摆了摆手，“太上宫的人最是无趣，我这辈子也就碰到了那么一个……”

半晌，叶浮生终究开口了，语气并不沉重，反而有如释重负的萧洒：“我帮子玉，因为牵涉家师；我救你，因为错不在你。”

叶浮生有些绝望，点头“嗯”了一声。

内心一动，楚惜微挑起眉：“真的？”

比这掌心更热的是楚惜微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