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感凄凉2[第1页/共2页]

湘云道：“偏又是‘十三元’了。这韵少，作排律只怕牵强不能压韵呢。少不得你先起一句罢了。”

湘云方欲联时，黛玉指池中黑影与湘云看道：“你看那河里如何像小我在黑影里去了，敢是个鬼罢？”

湘云笑道：“但是又见鬼了。我是不怕鬼的，等我打他一下。”

湘云笑道：“这也难不倒我，我也有了。”因联道：“分瓜笑绿爰。香新荣玉桂，”

黛玉不语点头，半日随念叨：“人向广寒奔。犯斗邀牛女，”

黛玉笑道：“我们数这个雕栏的直棍，这头到那头为止。他是第几根就用第几韵。若十六根，便是‘一先’起。这可新奇？”

林黛玉听了，又喝采，又跺足，说：“了不得，这鹤真是助他的了！这一句更比‘秋湍’分歧，叫我对甚么才好？‘影’字只要一个‘魂’字可对，何况‘寒塘渡鹤’多么天然，多么现成，多么有景且又新奇，我竟要搁笔了。”

湘云笑道：“‘金萱’二字便宜了你，省了多少力。如许现成的韵被你得了，只是不犯着替他们颂圣去。何况下句你也是塞责了。”

黛玉笑道：“下句好，只是难对些。”因想了一想，联道：“射覆听三宣。骰彩红成点，”

黛玉道：“且姑存之，明日再考虑。”因联道：“素彩接乾坤。奖惩无宾主，”

湘云道：“这对的也还好。只是下一句你也溜了，幸而是景中情，不但用‘宝婺’来塞责。”因联道：“银蟾气吐吞。药经灵兔捣，”

湘云道：“诗多韵险，也要铺陈些才是。纵有好的，且留在背面。”

黛玉笑道：“倒要尝尝我们谁强谁弱，只是没有纸条记。”

因哈腰拾了一块小石片向那池中打去，只听打得水响，一个大圆圈将月影荡散复聚者几次。只听那黑影里嘎然一声，却飞起一个明白鹤来，直往藕香榭去了。

湘云也望月点首，联道：“乘槎待帝孙。虚盈轮莫定，”

黛玉笑道：“到背面没有好的，我看你羞不羞。”因联道：“良宵景暄暄。争饼嘲黄发，”湘云笑道：“这句不好，是你诬捏，用俗事来难我了。”

黛玉笑道：“虽如此，下句也不好，不犯着又用‘玉桂’‘金兰’等字样来塞责。”因联道：“色健茂金萱。蜡烛辉琼宴，”

湘云笑道：“这一句‘几处狂飞盏’有些意义。这倒要对的好呢。”想了一想，笑道：“谁家不启轩。轻北风剪剪，”

湘云问道：“限何韵？”

黛玉只看天，不睬她，半日，蓦地笑道：“你不必说嘴，我也有了，你听听。”因对道：“冷月葬花魂。”

湘云只得又联道：“觥筹乱绮园。分曹尊一令，”

黛玉笑道：“对的却好。下句又溜了，尽管拿些风月来塞责。”

湘云道：“究竟没说到月上，也要装点装点，方不落题。”

湘云笑道：“‘三宣’风趣，竟化俗成雅了。只是下句又说上骰子。”少不得联道：“传花鼓滥喧。晴光摇院宇，”

黛玉道：“我先起一句现成的鄙谚罢。”因念叨：“三五中秋夕，”

黛玉笑道：“我说你未曾见过书呢。吃饼是旧典，唐书唐志你看了来再说。”

湘云道：“幸而昨日看历朝文选见了这个字，我不知是何树，因要查一查。宝姐姐说不消查，这就是现在俗叫作明开夜合的。我信不及，到底查了一查，公然不错。看来宝姐姐晓得的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