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1页/共4页]

过了几处宫墙，遥可见嘉庆殿外，挤满了宫娥内侍。张怀德喝了一声：“皇上驾到！”唬得众宫娥们纷繁散开跪下，便稀有名嫔妃自嘉庆殿中仓促跑出来接驾。

真宗微微一笑：“母后这是说得那里话来，朕做错了甚么，母后尽管束训，说出这等重话来，做儿子的如何敢受！原是朕得知母后迁出正阳宫后，竟未迁入上阳宫。觉得是主子们不经心，这嘉庆殿是偏宫，如何让太后住这里，岂不是有违祖制。”

郭后涨红了脸，待要说话，真宗已道：“朕倒不信严峻至此，朕本身出来看看！”说着，已经向熟行去。

刘娥倒是脸不改色，超出世人，径直走到李太后床前，啧啧奖饰道：“皇长孙长得真是仪表不凡，真不愧是太后一手教养的人。当年楚王遭难时，皇长孙才方才断乳，到现在已经十三年了，从一个手抱的婴儿到现在的漂亮少年，太后一番心血，煞是艰巨！”

真宗顿足叫道：“皇后呢！”

李太后嘲笑一声：“你们两个都是聪明的孩子，我奉告你们我这平生的经验：在宫里，甚么君恩哪荣宠哪位份哪，都是虚的，唯有本身有一个儿子，那才是实实在在的一辈子的依托！”

她本成心避开太后激发的话，杨媛却没听出此中的奇妙来，倒顺道太后的话问下去了：“太后，可惜甚么？”

真宗走进嘉庆殿内殿，但听得哭声更响，李太后坐在床上，紧紧抱着皇长孙允升，已经是哭得双眼红肿神采煞白。众嫔妃宫娥黑鸦鸦地跪了一地，此时见得真宗到来，纷繁转向迎驾。

李太后看了看她，点头道：“她有一个儿子，而我没有。是以上现在她安享儿孙之福，而我却孤苦伶仃，遭人作践。凡是我如有一个亲生的儿子，本日何至于会出这类事。”说着不由垂下泪来：“你看允升，不是亲生的骨肉，不管我待他多好，也不过是说去就去了，那边才是他的亲生父母啊，我又算得甚么呢！”

郭后被她这一厉声，倒一时不敢回话了。

李太后笑道：“你这会子倒跟我装怯，刚才天子皇后都不敢跟我说话，你倒敢了！”

刘娥垂首道：“方才是逼不得已，莫非看着太后与官家生分不成，也是急出来的罢了！”

李太后幽幽隧道：“我只是想起王德妃了！”

刘娥笑道：“多谢太后谅解！”

刘娥忙笑道：“太后跟前哪有我的座儿，我原是该站着奉侍的！”

恰是焦急之时，却听得一人柔声道：“太后请息怒！”

李太后听得她提及旧事，心中一酸，眼泪不由掉了下来。她不欲在人前表示软弱，这边抱着允升，这边扭过甚去拭泪。

刘娥柔声道：“太后，官家孝敬体贴太后，并不是做给人看的。不然也不会在这会儿还在上朝，一传闻太后不高兴，便连朝会都中断了赶来安慰！”

李太后长叹一声：“这倒也罢了，我另有几年可活，大费这些周折做给人看，有何意趣！”

刘娥上前一步，悄悄拉住皇孙的手，柔声道：“臣妾晓得，太后素有贤名，岂会不准皇长孙去与亲生父母相聚。只是这十几年来，太后与皇孙日日相伴，突然分开，天然是舍不得的。”

此时见着真宗态度已软，便顺着台阶儿下了，回过甚来对真宗道：“升儿天然是要出去的，我原也是这么筹算，只恨主子们无礼，却不晓得这是官家的意义，还是他们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