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上层的博弈[第1页/共2页]
秋风裹着柳絮掠过荷塘,七十二道游廊将司徒府的宅园围作一方六合。塘中九曲石桥蜿如龙脊,桥畔垂柳下。
“大庙街那平话的都去听了没?这个狗日的暗通元武和蛮子,害得北境老王爷粮绝而兵败,十余万雄师啊,连骨头都不知埋哪去了。
打量一番,他不慌不忙将鱼摘下,任其蹦跳着跌回水中。“明德,你看这鱼儿,越是贪食越轻易中计。
氛围中满盈着令人作呕的汗酸味,异化着百姓呼出的气味,在骄阳烘烤下愈发刺鼻。
城东的法场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人群堆积涌动,层层叠叠挤在刑台四周。
“您让明德去取的物件已在此处。”司徒明德翻开手帕,将包裹的钥匙交还归去。“此物竟藏在老夫人灵牌的暗隔之下,连老奴也很有些不测啊。”
转头望去,只见司徒文再度倚回躺椅,竹编摇椅吱呀作响,惊散了水面鱼群。
“可不是嘛!”中间穿着尽是补丁的妇人尖声应和,怀中抱着骨瘦如柴的孩子。“常日里司首府那群人,一个个鼻孔朝天,在这神都城内作威作福。
“大少爷他……”刚一开口,司徒明德却重视到对方握着钓竿的指节有些颤抖,袖口处暴露半截退色的锦囊,那是老夫人临终前替司徒孝康缝的安然符。
“诺!”司徒明德躬身施礼,回身时闻声身后传来鱼竿入水的轻响。
再深沉的心机,也藏不住几分舐犊之情。
塘底暗潮涌动,恰在此时,不知那边的鱼儿又咬住了钩,水面出现层层波纹,毕竟又归于安静。
“老爷,这红鲤最是刁钻。”司徒明德垂手立在一旁,目光盯着水面浮标,枯瘦的手指不时拂过腰间黄铜烟杆。
“明德啊,当年吴州一战,司徒氏可谓倾尽统统。先帝自是仁善,除了韩忠,谁又能猜到司徒府上也有一块。”廊下的青铜鹤炉飘出沉水香影,烟雾袅袅间,司徒文端起青瓷茶盏浅抿一口。
“这个孝子,他的错,在于急功近利,目中无人。若只是贪点,拿点,以他的才气,老夫天然会把司徒府交给他,也不会拿他去用做买卖。”言罢,司徒文俄然起家,长衫下摆扫过石几,惊落几片枯叶。“让人备车,申时老夫要去天云观上香,此事一过,老夫的病也该病愈了……”
说甚么大义灭亲,本质还是站队。此物在你手中,届时该如何,跟从老夫那么些年,你当晓得……”
司徒文身着灰色葛布长衫,斜倚在檀木竹编的躺椅上,手中钓竿微弯,银丝鱼线在水面荡开波纹。
徐平入宫讨情,想来吃了大亏,年青人将交谊是好,却又被交谊迷了双眼。”
“喝忒!”此话一出,一满脸络腮胡的老夫当场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那司徒少华在都城无恶不作!身边随时跟着一群狗腿,在这天子脚下好事做尽!”
或是跳脚谩骂,或是捡起地上石块扔去。
……
“少华那孩子,到底是年青。”司徒文俄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娴韵倒是像她祖母,看似了然统统,骨子里比谁都狠。”话到此处,他抓起一把鱼食撒入水中。“纪凌想借着老夫这把火烧洁净朝堂上的肮脏,最好还能收一收民气……
纪隆圣把刀磨得倒是锋利,徐家两父子如果接不下,我们就得一条路走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