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伎泪，相思重上小红楼[第1页/共3页]

“前提是我得召见。”

我不想再说下去，伸手解开他蒙眼的黑布：“好了，我最后给你舞一曲，但愿能将她引进你的梦里。”

“有人想我死。”这是我在惊惧与哀伤中，最后的动机。

我一怔，这声轻唤仿佛隔世，爹爹去后，我觉得此生当代再也不会有人如此唤我，但是，他如何晓得的？他入过我的梦，还是入过我的心？

“娘娘，您贵为六宫之主、母范天下，不成每日悲风伤月，抚这些散逸小曲解闷。”温婉而略带责备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新晋的教习女官曹宫走了出去，不消看，我也晓得她手中捧着书卷。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宜儿，爹爹但愿你今后碰到个一心一意待你的人。”这是爹爹的心愿，但是合德却奉告他，我们姐妹要嫁给同一个男人，以是从未对我们动过怒的他，竟给了合德一巴掌，因为她打碎了他的欲望。

“是的，本日大婚。”

“你念几篇吧，我听着就是。”我悄悄拨过一旁的琴谱，细心的曹宫明显尽收眼底。

“你喜好的人啊。”

昔日在公主府，我练舞是最主动的，众舞伎经常讽刺我，说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学些讨巧魅，惑之术，不定还能赶上哪个王公贵族大发善心，纳为姬妾。舞艺精美又有何用，年事一增，便如风中蒲柳，纵使能舞，也无人问津。她们的话我不是不信，可跳舞是我的爱好乃至本性，我在舞中憧憬、在舞中幻境，身如飞燕又似轻羽，扭转飞扬，洒下一地哀伤。

“我晓得你的美意，可我必定不是个好皇后。”我站起家，扯过紫檀架上的雪羽披风系上，我要出去透透气。

年幼时，爹爹便教我和合德读了《诗》（后称为诗经），只是我们本性爱好琴音古乐，老是合着曲调弹唱，不喜一本端庄地吟诵。曹宫大抵感觉我老是操琴跳舞，举止偏于轻浮，很想将我改良一番。

“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是啊，‘一小我’的忌辰，‘两小我’的开端。我别的没甚么抱负，只望借琴抒心，活着间寻一个知己。”他的眼神苍茫起来，那种没找到栖息之地的无助与惶惑，我再清楚不过。只是他出身王谢，又养尊处优，为何会有着与我如出一辙的落魄。

“我需求你这么做吗？”我黯然，身材也跟着一软，坐在了草地上。

“你说明天是一小我的祭日。”

“我跟陛下说，只要把花送给有缘人，三十三天后便可绽放。”庆安世并未因我的诘责而窜改心境，声音还是清润如泉。

我倚在窗前，看着淡青色的天，天空没有任何飞鸟的陈迹，如同我空落落的心。我默许和庆安世做了知己，他隔三差五便蒙着眼睛进宫操琴，此次却隔了大半个月。我夙来不会主动，他不来，我亦不问，如同合德和刘骜，我手中固然攥着情丝，却不肯等闲掣动。

“若主上把花送给合德呢？”

“你必然做了甚么蹊跷吧，不然那株花怎会在我面前盛开，是不是凌晨给我的药（粉）？”

“非论太后对娘娘态度如何，您都该尽孝才是，这是为人妇，更是为皇后应尽的本分。”曹宫持续劝说，像忠臣给昏君谏言普通，焦心又伤感：“更何况太后现在贵体不佳，总为子嗣之事忧心，您身为皇后，该晓得本身的任务。”

“你们应当都晓得，太后不肯见我。”我微微颦眉，长信宫给了我太多的恶梦，我哪有自告奋勇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