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丝断情成烬[第3页/共4页]

秦壑蓦地瞥见萧袭月褴褛袖口那一角暴露的手札，立即让寺人搜了过来，摊开一看，立时暴怒。

“好，哪能不好！你看我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过很多好啊！！”

怪只怪，她不敷狠？

“把我的眼睛挂在宫门！我要看着萧华嫣的报应、我要看萧华嫣不得好死……”

垂死之际，回想更加清楚，脑海里俄然涌上来幼年时的一段影象——

秦壑扫了一眼破陋的屋子，遍及的蛛网，眸光落在萧袭月身上——褴褛的衣裳、肥胖凸起的双颊，异化白发的青丝，神采干枯带着暮气，早不复曾经的风华纯真。秦壑冷硬的眼睛里呈现一丝惭愧怜悯。

秦壑皱眉眯了眼睛，他不喜好这个女人的那种眼神，倔强而不平，总像是在提示他，他欠了她很多。

“皇后娘娘夜里老是做恶梦，梦见萧娘娘一双眼睛索命似的瞪着她。萧娘娘该当晓得，陛下心肠和顺、痴情埋头，是最受不得皇后娘娘受半点委曲的。既然萧娘娘已经要死了，这一双眼、一条舌头也再没用处了……”

“娘娘，您可快别看了！再不归去，只怕主子们都得死了。”

天灰如烬，衰草凄凄，雪飒飒的飘洒，盖上坟头。

好笑的是，恰好有人将她视如心肝视如性命，当作世上最完美无瑕的仁慈仙女。

萧袭月翻开布囊。

果不其然，萧袭月方才回到冷宫中，庭外就模糊约约的传来孔殷而铿锵的脚步声，带着阴狠杀意。后宫里呆这些年，她再熟谙不过。

萧袭月脚下一虚，几乎站不住，赶紧扶住马车车辕。

“阿谁暴虐的女人打断我腿、害死我亲人、害我被天下人唾骂，陛下的意义是还要我戴德戴德、谢她留我一命？”萧袭月怒极反笑，“谩骂还是轻的，我只恨不能化作厉鬼把她剥皮抽筋、烧成灰！”

“这些年，过得还好吧。”

秦誉曾是萧华嫣的拯救仇人，却惨死在她登上凤位的毒谋之下！

秦壑拜别，留下他身边的两朝老寺人傅长安，以及四个小寺人。萧袭月这才看清了那四个小寺人手里端着的物什！一把剪刀、三尺白绫、一杯毒酒！

可现在，却一塚孤坟，苦楚的葬在这荒郊野埠，只在史乘上留下一笔——文帝三子平津王秦誉，勾引皇后、祸乱江山，凌迟正法。

萧袭月捧了一把土，洒在坟头。

跪没法跪，萧袭月从榻上被拖了下来，趴在地上。

“活？我这也叫活？”萧袭月气味怒极恨极而颤抖，吃馊饭、喝馊水，苟延残喘六年。

杀她的人，来了。

“当年你有失妇德，满朝文武都要朕杀了你，朕留你一命，已经是仁慈。”

“你歪曲朕就罢了，念在你于江山社稷有功、在朕寒微时伴随多年，朕不与你计算！但是嫣儿但是你亲姐姐！若不是当年她为你讨情，你觉得你能活着到本日？！你不但不知戴德，竟还到处歪曲谩骂于她！”

“朕本不筹算杀你，但你却如此不知好歹！好个‘如有来生，你逃不出我掌心’，你竟真与平津王私-通，好，‘来生’是吧？朕就给你们来生！”

问他，小寺人却说是秦誉临死前的丁宁，必然要萧袭月每年来看他！

那日春暖花开，满庭芳菲艳艳，秦誉一袭通俗如夜空的黑衣裳，被一群莺莺燕燕美人环绕着，极度风骚，又极度无耻。他蓦地回顾，朝她看来，冷酷的眸子乍然闪现多少邪气的笑意，如玄色的冰雪里乍开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