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蛛丝马迹[第1页/共2页]

“将军，”他跑到赵羽跟前，声音压得极低，气味短促，“看清了！墙头上换人了！生面孔，瞧着就不对劲，不是王将军手底下那帮老兵油子！那股子凶悍劲儿，藏不住！”

连个虫鸣鸟叫都没有，更别说巡查兵丁走动的声响，或者守夜人呼喊换岗的动静。

可这亮堂堂的气象，却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诡异。

那北齐兵眼皮颤了颤，缓缓展开，眼神都散了，瞧见赵羽身上的大燕礼服，嘴角扯出个丢脸的笑，声音跟破风箱似的：“咳……咳……跑……跑得真他娘快啊……说扔……就扔了……”

锁龙关就在前头，黑黢黢的山体堵在夜里，压得人喘不过气。

死普通的温馨。

赵羽心沉了下去。

听不见巡查兵丁的脚步声，听不见守夜士卒的呼喊声，乃至连风吹过旌旗该有的呼啦声都没有。

李越返来了，行动快得像只兔子。

那兵浑浊的眼里晃过惊骇和苍茫：“主帅……戴着……鬼脸……谁也没……见过……他长啥样……身边……跟了几个影子……使……使弯刀……快……快得很……”

风吹过垛口，连点哭泣声都鄙吝。

“这是圈套，还是……山雨欲来？”

武飞雪拖着个被捆成粽子、吓得浑身抖成筛子的北齐标兵返来。“抓了个活的。”

统统人精力都是一振，齐刷刷昂首往前看。

步队不敢再有半晌担搁，借着夜色保护，在山道上疾走。

名字刺眼得很。

关墙上，灯火透明，一排排火把烧得噼啪作响，把城头照得跟白日似的。

“狗娘养的，真有内鬼！”李越也反应过来了，狠狠一砸拳头。

锁龙关，都城脖颈上的最后一道锁，阵势险得能卡死苍蝇，易守难攻。

赵羽内心格登一下，猛地取出那张从吴子明身上摸出来的纸，凑着身后兵士用手拢着的微小火捻子找。

口令没换…

李越上去一把薅掉标兵嘴里的破布，恶狠狠地问：“说！你们主力到哪儿了？去锁龙关干甚么？”

赵羽眯着眼，盯着那片过分敞亮的关墙，内心的弦儿越绷越紧。

那标兵哪见过这阵仗，魂都快吓飞了，哆颤抖嗦地全撂了：“主……主力雄师……正、正往锁龙关赶……听、传闻关里有人策应……要、要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关……”

“不对劲。”他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冰碴子。

“不能让他们得逞！”赵羽脸上一片寒霜，“全速进步！抢在他们前头，赶到锁龙关！”

他眯缝起眼，盯着那灯火透明却沉寂无声的锁龙关，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来。

关墙上火把烧得噼啪作响，把石头墙面映出一片昏黄，可那亮光底下，却藏着让人后脖颈发凉的死寂。

李越矮身凑过来，脸上的镇静劲儿早没了，只剩下一片沉重：“将军，这关隘…瘆得慌。空的也不是这么个空法。”

“去……去锁龙关……”那兵声音越来越小，脑袋一歪，完整断了气。

“明白！”李越应了一声，抬高身子，带着两人，借着乱石的保护，缓慢地消逝在前面。

太温馨了。

不是王忠的人？

莫非王忠也被拉拢了？还是说，阿谁鬼面具的假王策，有别的门道？

死一样的温馨。

锁龙关副将，周通！

如何办？

整座雄关，温馨得像一座庞大的宅兆。

他喉咙发干。

守将王忠，军中老将，出了名的忠勇朴重。吴子明那张嘴吐出来的内应名单里，可没王忠这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