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见钟脸[第1页/共4页]
大风吼怒而过,面前的红纱被风刮走,帝京的长街规复了原样,与我并行而过的是一队宫中的车马,世人见那车马盖着金帘,随行马匹系着铜铃,随行着一队金色盔甲的侍卫,想必都同我心中所想,马车里定坐着个不成一世的人物,便都纷繁让步于街边,留出了一条阳关大道。那金帘马车颠末之路遇有人昂首,遇有人礼拜,遇有百姓群情,却不知车中坐于何人?
而我藏于青袖里的手指早已握成了拳头,却迟迟不敢探出来,小顺在身后拉了我一把,贴在我耳畔道,“唯女子和寺人难养也,此地不易久留,免得溅一身血,走吧!”
我一故作嫌弃的推开她,用折扇敲了敲她的肩头问她,“何事大惊小怪的?”
我怔了怔,看着他那张华而不实的脸,沉默入迷,皇宫如此?正华二年时闻人贵妃被害的不能生养,正华三年时,宠冠六宫的大蒙公主,被害的惨死,不知为何?我竟在他的脸上看出了凶恶至极,看出了难诉忧愁,莫非东宫皇子,都如他是这般,好似大病初愈,没有一丝光辉的模样么?看来皇宫不好,还是做一百姓乐得清闲。
我躲在一棵榕树后悄悄瞥了他一眼,他竟也朝我这边瞥了一眼,只是偶然一眼,把我的芳心搅得波澜不竭,似是海啸引山洪,似是东风跨忘川。
我分开后,刚好路过后花圃。顷刻立足,只见楚承宁就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与二蜜斯说话,和我相隔一道小溪。
我讽刺一笑,还未见其人,只是听那人当众调侃了一句,便在内心映出了那人的模样,能说出如此冠冕堂皇之言,定是个风骚草包!我失了兴趣,就想拜别了,却不料,被那人一声发问叫住,“府上听闻有八位蜜斯,本日仿佛有三位缺席?”
我不由迷惑,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三没劫财的,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能出何事?顶多时不时的为了本身喜好的伶人,装成尚书府的公子,跟那些不懂端方的公子哥儿们呈呈威风罢了。
正华十三年,寺人当道,一手遮天,霸道横行。上可诛杀亲王驸马,下可厮杀臣民百姓,常听人云,宫中有一如许传闻,那个上了陛下龙榻,那个必薨,无一幸免,楚氏天下后继无人,岌岌可危。
世人纷繁目光聚焦于此,有的谨慎翼翼向后的挪了挪木椅,有的干脆溜之大吉,楼宝春呆站在台中心,画着稠密妆容的脸上掠过一丝凶光,半晌拭去,满脸难色的冲我挑了下眉,手指拨了拨让我分开。
我笑了笑,正华帝要将尚书府一蜜斯册封给三皇子为妃的事,在半月前就已经弄的全府高低人尽皆知了,本日此人前来,不过是走个过场,趁便看一眼府里的哪个姊妹能博得他钟意罢了,今后被封个名分,养在王府里做个侍妾。如此偶然之事,我心急何为?
蓦地,我拨了拨发丝,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内心确恬不知耻的笑开了花。似是在一刹时回到了幼时,当时只识红色是火焰,红色是红梅的时候,忆得少年听雨阁楼上,红烛昏罗帐……
阿寇嘲笑,摸了摸我的额头,“五蜜斯你没事吧,脸都烧红了!”
唐惜谣啊唐惜谣,你怎会如此?十年前的你就是如此,当时怪你年幼无知,现在已是及笄之年,怎还是老模样?难不成真如你姨娘所言,和你死去的娘一样,是个红颜傲骨的贱骨头?我不由得倚在门檐发楞,同本身自语,半晌,脸上挂着难以开口的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