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 章 【故国重游】[第1页/共3页]

三子的答复，令人感慨：“守了一辈子城关，每天不来坐坐，这内心啊，老是空落落的。”

“问你太师公去。”

军报呈上时，王莽已顾不得保持帝王仪态，一把抢过，展开，眼睛刹时睁大，下一刻，老泪纵横，白须颤抖：“贼，败了！”

“敢问……”城门丞刚开腔，面前金光一闪，一金甲骑将横身截断了他望向青衣人的目光。

金轮车仆人笑笑，正想对奋儿说甚么，忽闻城门旁传来一个诧异之声：“叨教，尊驾但是富平侯？”

金轮车仆人制止金甲骑士行动，目光投向说话之人，见是一古稀老者，当下浅笑点头：“鄙人恰是张放，敢问足下是……”

一片沉寂中，王莽沧然长叹，回身拜别，背影落寞。

奋儿立马向车旁的青衣人暴露一个甜甜笑容。

在三子捧着匕首欣然目送下，金甲骑士簇拥着金轮大车垂垂远去。

张放略加思考，抬望玉门关三字，豁但是笑：“三子，是了，你是三子。老吴可好？对了，另有一名平叔。”

骑士们或忙乎着煮食饮马，或洗漱濯足，一派旅途小憩的落拓。

此人黑发黑须，面色红润，看不出多大年纪。从面相看仿佛是中年，但那双洞悉统统、阅尽人间百态的眼睛，却又清楚透出属于白叟的沧桑。他只穿戴一袭简朴的青衣，但任何人都能在各种刺眼的金光中第一眼就看到他。

~~~~~~~~~~~~~~~~~~~~~~~~~~~~

奋儿似懂非懂，不过阿爷说的，他必然会服膺心中。

城门丞看毕，连连告罪，昂首正想说甚么，俄然眼神一向――他看到了金轮大车里的人。

阿爷？！此人究竟多大年纪了？

这一刻，新朝官员几近都沉浸在庞大欢乐中，弹冠相庆，跣足而舞，远比太子更失态。

奋儿讶然：“为何叫黄河，这河不黄啊！”

老者神情冲动，拄杖长揖：“本来真的是，君侯这些年，竟然未变多少……我是三子啊！”

新灭，汉兴。

接下来驿骑通报俄然间断，把新朝君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还觉得是被新汉军留难了。过后才知，实在是驿骑看傻了，厥后，更是被那流星火雨一样的炮击吓呆了。

汉皇元年十月，即半年以后，王莽病逝于长乐宫长秋殿，享年六十九。

华帘翻开，一张气质儒雅又揉和着难言严肃的超脱面孔从车里探出，仰首望着“玉门关”三个大字，淡淡欣喜。他身边傍着一个十岁摆布的孩童，粉妆玉琢，非常敬爱。

长安十数万百姓蜂涌登城，高呼“雷神降世”，望东而拜。

大司空王邑接过军报，在簇拥过来的朝臣等候目光中，冲动念叨：“贼刘秀部遭汉军炮击，全军崩坏。刘贼及诸贼将地点之望楼中弹坍塌，诸贼首或殁于乱木之下，或没于乱军当中，幸运者寥寥。贼王匡部胆怯，不战而溃，被汉军强骑衔尾追杀，伏尸数十里……”

驿骑来往疆场与长安，穿越不休，火线战报流水价传来。新朝君臣那种严峻，比火线批示的张纯诸将帅更甚。

“一月。”

这老者，竟然就是当年张放征西返来时，有过一段境遇的新兵三子。当时与三子一起的另有燧长老吴和老卒平叔。一甲子光阴畴昔，张放容颜不改，三子却已脸孔全非，而老吴、平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