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苛政猛于虎[第2页/共3页]

形骸吃了一惊，想道：“龙火神功？”但立时又知不是。

沉折道：“你做甚么？”

那鲤鬼老嘿嘿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小丫头，无规无矩，怎地跟我说话的？你家老头没奉告你我是何人么？”

那眼睛似不再看着形骸，而是瞪眼他的灵魂，就像大海之下的暗影，就像未知的、悠远的宿命，在暗淡处谛视着，蓄势待发。形骸俄然感觉海盗的血唤醒了某种本能，那涌上的悲苦也并非来自海盗，而是来自他本身。

形骸见那贼人脑袋流血，突发奇想，道：“我有体例！”咬牙闭眼，一刀割破手腕，鲜血顿时如潮流出。

沉折在那海盗咽喉一割，那人闷哼一声，血流不止，沉折道：“人是我杀的，你尽管喝血就好。你若不喝，我把你敲晕了，撬开你嘴灌血。”

形骸道：“师兄，你改个名吧，叫不沉，那我们定能一起顺风。”

形骸点了点头，说道：“这血板最多只能撑上半天，半天以后，它会消解。”

形骸想：“他也在和船首像说话？”

沉折点头道：“若改名为不死，就能长生不老么？”

他谈及此事，心胸高傲之情，可又不免忧愁――自来物极必反，盛极必衰，此后事又有谁能料？龙国这庞然大物，于这浑沌天下，亦不过是海上一艘巨舟罢了。

形骸问道：“如何了？”

沉折道：“船首像说，这岛屿是海盗私运做买卖的处所，若我们运气好，或许能抢一艘船。”

形骸又道：“这一次若找到了船，我们可得细心搜索，莫要里头又藏了人。不然又要重蹈复辙，最后翻船大吉。”

他排闼入内，朝船底前行，来到底层，见沉折站在一海盗打扮的人身边，一侧裂开个大洞，海水狂涌。

形骸神采煞白，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我若死了，也是你害死的。”

形骸笑道：“你绑我上贼船，害得我性命遇险，就算传我再多工夫，给我再多好处，我却之不恭，全都笑纳而无愧。”

神赐了野性，人得了愚笨。

少女大怒，蓦地间浑身银光绽放，与月光融为一体，她额头间则现出半月标记。

沉折道：“得快些登陆，然后扎个木筏。”

少女道：“哼，你们这三个地盘，自称西海三圣，在我们月舞族眼里也算不得甚么。快些给我们解药，不然我打烂你这老巢。”

沉折略微一愣，道：“本来如此。”

鲤鬼老道：“此岛乃是我西海三圣的地头，开甚么代价，你就得付甚么代价！你若付不出，便交给我五人当作活祭，我保你一起上无风无雨。”

沉折点头道：“说的不错，只是未免不吉。”

形骸沿着海岸走，每瞧见可疑之处，就出来检察一番，约莫走了十里地，忽见岸上停了艘船，那船颇长，有帆有桨，约莫可包容三十人，龙骨微弯，外型有些荒蛮粗暴，上头有一面大旗，旗号上画着一红色狼爪。

鲤鬼老稍稍放心，大笑一声，道：“就拿你做活祭好了！”转动砍刀，直上直下。少女往旁一躲，转头对部属喊道：“都散开了！”

形骸吓了一跳，道：“我岂是吸血吃肉的魔头？我此民气肠最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