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苛政猛于虎[第2页/共3页]

形骸沿着海岸走，每瞧见可疑之处，就出来检察一番，约莫走了十里地，忽见岸上停了艘船，那船颇长，有帆有桨，约莫可包容三十人，龙骨微弯，外型有些荒蛮粗暴，上头有一面大旗，旗号上画着一红色狼爪。

形骸想：“是你关键我，我不得已而如此，杀你的人不是我，是沉折。”

那眼睛似不再看着形骸，而是瞪眼他的灵魂，就像大海之下的暗影，就像未知的、悠远的宿命，在暗淡处谛视着，蓄势待发。形骸俄然感觉海盗的血唤醒了某种本能，那涌上的悲苦也并非来自海盗，而是来自他本身。

沉折拆散一木桶，堵住缝隙，但底子无济于事。形骸道：“你总不能一向挡着，得找钉子敲实了，这木板形状也不对。”

沉折道：“别死了，走吧。”说罢朝右探去。

鲤鬼老吸一口气，吐出一道水柱，此招恰是先前那兵太子的招式，只是比兵太子更广更烈。少女躲闪不及，大喝一声，用玄功硬挡，瞬息间，她今后一摔，一时站不起来。

形骸的赋性。

神赐了野性，人得了愚笨。

沉折看那海盗遍体惨白，已断了气，道：“你好了么？”

形骸想：“海盗？”仓猝跳上一旁斜坡，躲藏在林地间，谨慎持续前行。

走了不远，火线有一大洞窟，洞窟前站着二十人，一方是凡人，海民打扮，穿麻衣，戴海贝项链，兵器是珊瑚铁做的长矛，另有龙国款式的弩弓。另一方唯有五人，样貌好生奇特，人身鱼尾，有手无脚，浑身绿鳞，脑袋光秃秃的，脸上也是一半像人，一半像鱼，张嘴时可见满嘴利牙。正中一人体型高大，约有十尺，戴一条大金链子。

形骸暗想：“你本就是活尸啊，当然不死了。”

形骸想：“他也在和船首像说话？”

形骸想：“这第三层的工夫，靠本身可练不成，需得借五行龙脉之气。”他放出心神，耳畔又回荡起放浪形骸歌诀。

沉折道：“这贼人混上了船，挖破了墙板。被我击晕了。”

形骸笑道：“你绑我上贼船，害得我性命遇险，就算传我再多工夫，给我再多好处，我却之不恭，全都笑纳而无愧。”

他想：“糟糕，糟糕，这船开裂漏水了？都是师兄不好，名字叫做沉折，那不是摆了然咒我们沉船吗？”

他深怕跃入了海中，再也没法浮上去了。

少女道：“哼，你们这三个地盘，自称西海三圣，在我们月舞族眼里也算不得甚么。快些给我们解药，不然我打烂你这老巢。”

那海盗瞪眼望着形骸，眼神绝望，形骸身躯发颤，掌心却探出一截白骨，刺入海盗心脏，白骨扭动，震惊狠恶，竟如嗜血的植物普通。形骸感到鲜血流入心间，落空的精力得此弥补，顿时大有好转。只是此民气头的惊骇悲苦也一股脑涌入心头。

沉折转往西南行去，约莫过了一个时候，火线公然有一海岛。这海岛颇大，山峦起伏，绿树成林，仿佛邻近陆地普通。

形骸道：“你晓得吗？这船首像对你说的话，实在你本身早就晓得。”

形骸点了点头，说道：“这血板最多只能撑上半天，半天以后，它会消解。”

沉折道：“得快些登陆，然后扎个木筏。”

形骸顿时觉悟：这船首像是他们两民气中的幻觉，是情意的倒影，是影象在作怪。沉折一向晓得这海疆的状况，因为他童年时颠末这里。而那船首像对形骸所说之言，也是他本身的内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