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2页/共3页]
梁国公府乃是将门世家,霍家子孙因为天赋异禀自幼习武的原因,不拘男丁女眷向来都是无肉不欢。霍青毓畴前也是如此。可自从她上辈子托生到沈桥的身上,经了那一番瘦马的调、教,用饭都只敢吃五分饱,倒是好久没有过大鱼大肉的痛快日子。这辈子武力复苏,又苦练枪法,在扬州时倒也餐餐有肉。可淮扬菜向来都以选料松散,做工邃密而名驰天下,讲究的是“清鲜平和,浓醇兼备”,吃在霍青毓的口中,天然不如这酒肉无忌的畅快淋漓。
原想着持续探听霍青毓方才那一番话的口风,岂料酒醉之人提及话来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再问时霍青毓却不肯多说。捧着酒碗跟霍青霄碰了碰,口中抱怨道:“你最没知己,亏我还帮了你二百两银子置外宅,你满心满眼都只要阿谁妖孽,都不肯帮我一帮!”
霍青毓赶紧摆了摆手推让道:“实在不可了,我――”
因此霍青毓被霍老太君压着往席上这么一座,霍青霄刚要给霍青毓倒酒,梁国公立即低垂着声音叮咛道:“这大喜的日子,喝甚么惠泉酒。绵轻柔的便是喝上十斤也醉不了人。且把我从西北带返来的烧刀子拿上来。再拿大碗来,我们明天喝个痛快!”
如此酒过三巡,霍青毓恨不得趴在酒桌上睡畴昔。她捧着酒碗,醉眼昏黄的看着围坐在席上的父母长辈兄弟姊妹,只感觉心口窝儿里仿佛有块大石头压着,不吐不快地说道:“……我内心头怕的很,打从我决定要上京来找你们,见天儿早晨都睡不着觉。惊骇你们不肯认我,恶感觉我是那等信口雌黄得了失心疯,涎皮赖脸的只想攀附梁国公府的小人!或者就算信了我的话,也嫌弃我这不好那不好,甘愿疼阿谁妖孽也不疼我……”
就拿这用饭来讲,很多京中官吏人家都有各房媳妇儿捧杯安箸服侍人的端方,并不准女媳退席。可霍家就不讲这一套,用饭的时候各房东子们呼啦啦往大圆桌上一坐,也不讲究甚么食不言寝不语,两坛子惠泉酒摆上来,谈笑恢弘推杯换盏,用老公爷的话讲,“民以食为天,倘或连吃顿饭都不安闲,那人活着另有甚么意义!”
更有一层深意,便是梁国公府家大业大,各房东子们白日忙于公事向少聚在一起,倘或用饭时还被端方拘束着不敢言语,长此以往,只怕连骨肉情分都冷了。
一个个脂油迷了心窍的,全都把那妖孽捧在手心儿里捧到天上,就由得她滚在烂泥沼里扎挣不出来,连句透底的话也不肯奉告她……
梁国公屏退众下人,亲身给霍青毓倒满了一碗酒,霍青毓忙起家恭恭敬敬地双手碰碗,梁国公举起酒碗和霍青毓碰了碰,另一只手重重地拍了拍霍青毓的肩膀道:“女儿你刻苦了。这杯酒当爹的敬你,此后你还是我们霍家千娇万宠的七娘子,谁敢给你不痛快,先问过我们霍家同分歧意!”
苦口婆心的解释了千百句,霍家三嫂仍旧是阴测测的打量着霍青霄,半晌才悄悄柔柔的说了一声“你竟然背着我藏私房梯己?”
既是将信将疑,总得想体例证明一番,不然自家人相处时也要遮讳饰掩地瞎揣摩,岂不是自找罪受?
那妖孽就算不是真正的霍家七娘,好歹还占个霍家人的壳子,大师相互相处了也有大半年,城府本性皆都晓得。这不知从哪儿跑出来认亲的女人,倒是实打实的不认得!何况言辞机灵,城府深沉,做起事来有条有理,还很有点儿算无遗策的意义。最要紧的是这自称是霍青毓的女人自打上门来,与世人言谈订交老是半吐半露,态度也是游离不定,总像是隔着一层似的,也难怪霍家世民气里画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