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2页/共3页]
“再者,江南文风鼎盛,又是鱼米之乡。仅去岁一年,扬州盐课上的赋税便达到了朝廷的四成还多。以一城之地力压天下各州府,扬州之膏腴富庶可见普通。可与之呼应的,则是盐课上的旧弊,官商勾搭,官官相护,高低其手,积重难返。当今圣明果毅,乾纲专断,即便是为了江山安稳能忍得一时,迟早也要按捺不住。”
胡菁瑜眨了眨眼睛,趁着旁人都不重视,悄么声的向霍青毓问道:“今儿早晨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不过是有备无患罢了。”霍青毓淡淡地说道。
梁国公府一世人等都是行伍出身,天然晓得干系严峻。可胡菁瑜倒是个本性胡涂不防民气的,恰好与她交好的那些皇子天孙官吏贵女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小狐狸,正所谓臣不密则*,霍老太太对胡菁瑜这一张嘴巴是尤其悬心。当着百口人的面儿,苦口婆心耳提面命,恨不得将人关在家里头不叫出去,胡菁瑜只得点头如捣蒜的连连答允,谩骂发誓的表白本身毫不会向任何人流露乃至是口误的流暴露动静。饶是如此,霍老太太仍旧不放心的指了本身的亲信丫环红缨到胡菁瑜身边儿,名为“服侍”实为“监督”。
霍青毓回过神来,略迟缓的点了点头:“以我现在难堪身份,便是留在都城也无用处。莫如回扬州用心运营一番――”
霍青毓同家人相认的头一天,就已经把她这辈子在江南的经历挑遴选拣的说了大半。因此梁国公府的人都晓得这冯老三是何许人也,却并不但愿霍青毓同这些地痞恶棍打仗过火,没的卑贱了身份。
梁国公夫人说着话儿,便想起了守在西北边塞的大儿子二儿子,忍不住哽咽起来。顷刻间勾起了百口人的思亲之情,一时候全都红了眼眶。
“我现在是沈桥,并非是梁国公府的七女人。”霍青毓看着欲言又止的家人,摆了摆手持续说道:“我说这话的意义,并非是怨怼运气不公还是别个甚么,只是觉着以我现在的身份,有些事情做起来,会比梁国公府更少了几分顾忌。”
制作草原坤舆沙盘这等奥妙大事,须得缓缓图之,切不成一蹴而就。更不幸亏成事之前就透漏给别人晓得。
不过这些安排倘若和盘托出,却要连累出上辈子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琐事。霍青毓没想将上辈子那些烂事儿叨登出来,只好另想体例压服家人。
听话听音儿,梁国公忍不住皱眉问道:“听你这话的意义,你还要回扬州不成?”
霍青毓微微一笑,她要的就是在朝廷决计彻查盐课之前,在扬州先埋下一枚钉子。
比如说建立商队到草原上探查部落驻扎并军事摆设这件事儿,倘若能以扬州贩子的名义去办,再不牵涉梁国公府一星半点儿,总会叫人少了几分戒心。毕竟贩子货通南北,逐利而为,实在是最合法不过的。且江南的瓷器盐茶绫罗绸缎,比之其他州县的土仪特产,也更叫草原人趋之若鹜。
“这如何能行!”没等旁人说话,霍老太太率先开口道:“老身毫不会同意。你是我们梁国公府端庄嫡出的七女人,如何就说本身身份难堪起来?”
霍家世人面面相觑,忍不住问道:“你说的这些我们也都明白,可这朝廷大事又与那地痞恶棍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