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死边界[第1页/共3页]

我这般想着，俄然看到寿材店的仆人――一个干瘪枯瘦的老头――正凝神看着我。他仿佛是从地底冒出来的，穿一件跨栏白背心，披一件深灰色外套，下半身一条棉质长裤，一向卷到膝盖，脚上一双卡通人字拖。

我怔怔入迷，俄然听到窗子“吱吱”摆动，一只覆盖着青色鳞片的利爪好似一条柔嫩的毒蛇谨慎翼翼地从窗缝探入。爪尖的血渍虽已凝固，黯然失容，但在我眼中，犹然鲜艳欲滴。

我背倚着墙面，目光超出樱木方桌，了望窗外的夜空，路灯还亮着，远远近近有车辆缓行而过的声音。我的目光重又落回方桌上的那张黄色符咒，见它悄悄躺着，朱砂刻画敛去奥秘感，仿佛与浅显白纸无异，因而这几天经历的事又开端变得如梦似幻。

我怔怔入迷，俄然认识到，地理位置再差异，江山万里，也敌不过存亡分离，阴阳相隔。真正把地球分为两半的不是本初子午线，而恰好是我地点的存亡鸿沟。

“尼玛啊……”我把脸埋进枕头里。

店铺坐北朝南，窝在这一条东西向的窄巷里，本没有甚么值得吃惊的处所，但对比看摆布两家店却令我有些惶然。

“‘大补之物’？”近似的话，我仿佛在那里听过，又凝神想了想，那位金剑仆人仿佛也说过如许的话，只是他更多的说的是我。听寿材店老板的言下之意，莫非又有甚么觊觎灵力的魔物盯上了我，而眼下坠楼死去的女人不过是魔物饭前的开胃菜。

事情产生在当天凌晨。天麻麻亮的时候，卖早点的小商店里的伴计起床揉面，俄然听到一声惊呼，紧接着门外支开的遮雨棚“噗通”破开一道口儿――有东西砸穿雨棚掉在地上。伴计听到动静，停止揉面，一脸猜疑地走到店外，待瞧清地上的东西，俄然哈腰狠恶地呕吐起来。

我微一惊诧，正不知如何答话。他又自言自语道：“对魔物而言，俗人的心但是大补之物。”

吃东西的时候，我给杨邦宇打了电话。电话中他交代，说他交了个女朋友，两小我在内里另租了屋子，需求把补缀铺拜托给我照顾。如果店里有买卖，记下地点电话，发到他手机上就行，他上门修。

也不知是存亡看淡，心下安然，还是身材太累，于伤害已经麻痹，我这一觉一向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悠悠转醒的时候，俄然感觉这几天的经历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一边是治病救人的私家诊所，一边是替人送终的寿材店，若换做平时，我或许会洒然一笑，不再多问。但现在我陷在这二者中间，仿佛正被生与死这两种庞然巨力并吞碾压，我的一双眼睛也正悄悄颤抖，莫名地镇静起来。

“跳楼？！”

我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仓猝回到店里。

我转过身，见寿材店的老板正站在我身后，他看了看那块水泥空中，又看了看我，说：“说也奇特，其他东西都在，唯独心不见了！”

不知为何，“今晚谨慎！”这句话一向盘桓在我的心头，难以挥散。我躺在床上展转反侧，现在是凌晨两点，我一闭上眼睛，身边就仿佛雌伏着很多鬼怪，从床板底下、沙发前面蹑手蹑脚爬出，顶上的天花板更仿佛吊死了一个民国期间的女门生，垂落的长发和低低的裙摆不断地在我的头上飘来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