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玖[第1页/共2页]

韶华夫人屈膝行了一礼，“本当双手奉上，只是我尸身已在河底，能够需求尊驾自取了。”

她拎起裙摆抖了抖，无数星光自那山川间浮起，灿烂生辉，那夜光盈盈的山川图渐渐暗淡下去。

“你方才说了我们。”

“让一让。”龙七叶的裙摆划过桥面，斯须之间染上很多赤色，她有些愤恨的同钱绛道，“裙子弄脏了，就是有月魄珠也无用了。”

鱼命又休矣。

“水里好多死人，好可骇。”小蛟嘟着嘴抱怨道。

“七叶。”

“你想和韶华夫人换甚么东西？”途中钱绛问龙七叶道。

“再做一条就是了。”钱绛道，“你的白裙已经能够从帝都排到东海了。”

“必然要月魄吗？”

“嗯？！”

“咦？还没爬上来吗？”

“这条笨鱼，别是给人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韶华夫人双目噙泪，抬脚下了桥，“我进宫三日，邱郎便在上阳宫门口被打死了，没有人会等着我了。”

小蛟一变回女童就赶快躲在龙七叶另一侧，仓促间在她裙摆上踩了好几个血足迹。龙七叶笑得阴恻恻，“你这么不长眼是还想回河里畅游一番吗？”

行到五亭桥中心，身后俄然响起密意的呼喊，“青娘，是你吗？”

龙七叶诡异一笑，“帮我找样东西吧。”

龙七叶一笑，“休对故交思故国，既都烧洁净了，夫人不必再顾虑。我们这就上路吧？”

“你太暴力了。”龙七叶不附和的摇了点头，“不过我俄然感觉尸身上的东西，有些脏，给小蛟吃了算了。”

钱绛向来记不住她裙子上有些甚么，不在乎的道，“如果此次不成，去月宫里抢一颗便是了。”

“如何会。”钱绛摊手一吹，小碎片便落在龙七叶脸上发间，黏在那边亮晶晶的，钱绛大笑，“有点像麻子。”

“我还记得那是个很美的樊笼。”

要不是那骷髅生前牙掉光了，她大抵真的得被人啃了。

小蛟不敢说话，睁着一双大鱼眼不幸巴巴看着她。

“多谢。”韶华夫人的身影在月光下越来越淡，最后消逝不见。

五亭桥现在白骨成堆，好似一个乱葬岗。

“揍一顿就不吝啬了。”钱绛道。

桥身探出无数手臂扯住韶华夫人繁复的裙摆，身后的声音一声急过一声，“青娘，你要分开我吗！青娘！”

韶华夫人在她身后柔声道，“这裙子到底是因为我失的，非常过意不去。金陵城外有口无声泉，清澈无垢，尊驾无妨尝尝用无声泉水浣洗。”

龙七叶气急，拿了引魂灯砸他，“混蛋。”

龙七叶摸摸小蛟的头，“烧掉很多脏东西，现在秦淮河里约莫安然一些。”

她亦没有想到，秦淮河底竟然有这么多生魂被拘，不入循环的白骨。

“脏了就不要了，不想洗了。”

龙七叶思忖了一番，嘟囔道，“无声泉啊，那条龙崽很吝啬啊。”

“好，刷了蜂蜜烤。”

两侧的宫室又传来幽怨的韶华曲，韶华夫人似是听入迷了，好久方道，“你来了。”

“邱郎。“韶华夫人一颤，只是心中仍记得龙七叶的叮嘱，并不敢转头。

秦淮河的灯火已经点亮，桨声灯影，美人如云。五亭桥上，韶华夫人茕独只影，龙七叶提着琉璃灯缓缓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夫人，我践约来了。”

“多谢。还请夫人跟在我身后，不过，不管碰到甚么事，都不要转头。”龙七叶手中琉璃灯收回幽幽蓝光，秦淮河赤色翻涌，河中白骨受了引魂灯的吸引，都纷繁爬到了桥上，蒲伏在灯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