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太常行（一）[第2页/共2页]

殷燃怒忐忑地看着低头誊写的弟子，幸亏对方摆了摆手，表示他们出来等待。

“那便是没有了。”他回身边走。

“打平州来，此前……”

看门的弟子落空了耐烦，“刀剑无眼，再不走，我就脱手了！”

这是不归堂主。

“……没有。”

“那该如何是好！”殷燃急了，冲胡霭低吼。

“你这是用心找死！”弟子被她完整激愤，涨红了脸，手上便没个轻重，抽出剑便要向殷燃刺去！

殷燃被他大力推搡着跌坐在雪地里，胡霭冷冷瞥了眼他，将殷燃扶起。

“我们走吧。”她转过身，对胡霭言道。

“你看那边。”胡霭表示她看三不盟的侧门，那边一向有人列队，“三不盟正在对外招收外门弟子呢，我们不若……”

“遗世宗没有叛国！”她脱口而出，声音不由拔高，引得人纷繁侧目。

他太晓得不归堂主是多么心狠手辣之辈了。

那弟子猜疑地打量着她与胡霭，半晌嘲笑一声，“那里来的哄人的蠢材！遗世宗因为叛国满门毁灭，你们打着它的幌子，就不怕官府真当你们是余孽抓起来。快些分开！”

殷燃倚靠在墙边，眺望着夜空，乌云密布，一丝亮光也无。

“小女子姓殷，单名一个燃字，这是我弟弟胡霭。”

这是不归堂的图腾。

“你说得对。”殷燃深呼一口气，“是我打动了。”

雪花飘然落下。

不归堂主停下脚步，摆手让挡在他身前的保护退下，“可有印信凭据？”

殷燃挣开胡霭，跑到“恶鬼”跟前，还未近身，便被保护推倒在地。

“从了良的！”殷燃仓猝弥补，“之前是被逼上梁山，前不久刚得了朝廷赦免！”

他腔调陡峭，声音安静，莫名有一股令民气安的力量，殷燃逐步沉着了下来。

“敌明我暗，我们势单力薄本就危急重重，再说了，我们此次前来不是为找回身份，而是来寻觅本相的，对么。”

“悲伤了？”胡霭问她。

信上的话在殷燃脑海中闪现而出——“仇敌势大，门派多有背叛，现仅余不归堂并十二州一十三门派……”

殷燃听了也并不恼，“传闻三不盟不求财帛，不为权势，不图留名，是以得名。现在你们以身份财帛判人高低，和外头那些趋炎附势，为世家官吏尽忠的江湖门派，有何辨别，摆布也不过是一介冠冕堂皇的喽啰。”

殷燃与胡霭赶到的时候，三不盟门庭若市，从偏门小道出来有一小室，正中间摆着一几案，一弟子模样的人正执笔登记。

“还是不要在这里亮明身份吧。”他借势对殷燃私语道。

一男人以恶鬼面具覆面，从马车里走了下来，陪侍在侧的主子给他打起了伞。

“下雪了。”殷燃喃喃出声，摊开手掌接住了一片迫不及待的雪花，一点点凉意化在，四散在掌心的纹路中。

殷燃兴冲冲地走在前头，冷不丁被胡霭扯了一下后襟。

登记的弟子听罢猜疑地瞅了眼她，“姓殷，他是你弟弟，姓胡？”

但是很多浅显人便没有那么荣幸了，他们从冷巷走出来，外间七横八竖倒了一片，满是无厚冬衣蔽体御寒的流民，那群掳掠的少年也在此中，在新雪上，他们的脸是暮气沉沉的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