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霞州梦（三）[第2页/共2页]

殷燃也剩下一枚，将两枚铜钱放在手里高低掂了掂，这便是他们全数的产业了。

殷燃扑到胡霭背上，胡霭稳稳拖住她，追跟着人群一起疾走。

二人混在流民堆里，蓬头垢面，踩着一双破布鞋，一脚踩进泥水中，脚和鞋子全都湿了。

殷燃咽了一大口口水，悄悄拽了拽胡霭的衣袖，“你身上可另有银钱？”

胡霭也醒了，一双眼睛在黑夜里格外清澈，殷燃滑头地眨了眨眼睛。

胡霭回抱住她，又当即松开手，将她放开，“不早了。”

“前面便是霞州了。”胡霭拽着殷燃的胳膊快步前行。

“感谢你。”殷燃踮起脚尖，用力地环绕住胡霭。

他们起先有马匹，还未出太常，便被官兵征了去，又碰到了匪贼强盗，虽是有惊无险，包裹银钱却滚落山崖。

殷燃本来就将近眯畴昔了，又被一阵阵藐小的杂音吵醒。

胡霭低头望着她，他们的小指还钩在一起，相互缠绕，像交颈的鹅。

气候更加冷了，眼看着就要落雪，殷燃与胡霭边走边吃，一人吃掉了三个包子，咬上一口，红色的热气弥散在空中，肉汁四溢，面皮软糯中带着丝丝苦涩，在咀嚼中化开。

若加巡卫晓得有人在宵禁肇事，断胳膊断腿都是轻的，就是打死了，除了收尸费事些，也算不了甚么，若按措置悍贼报上去，说不定另有赏钱呢。

殷燃灵机一动，拽着胡霭跑到了店家跟前。

少年狼吞虎咽地吃了，踉跄地爬起来一个回身便不见了踪迹。

“多谢店家。”殷燃做了几个揖，接过叶子卷了卷，这厢胡霭蹲在地上，挨个地拂去面皮上的沙土。

“不是，不是，”殷燃摊开手将两枚铜钱揭示给店家看，“您能不能行个便利，将地上的这些脏包子卖与我们，这是我们独一的银钱了。”

店家看了看包子，又看了看两枚铜钱，“唉！行吧。”他拿过铜钱，摆了摆手，让二人自便。

殷燃往巷口看了看，果见方才阿谁饥肠辘辘的少年在那群人身后瑟缩着。

守城的官兵烦透了这群脏兮兮的流民，加快了关门的速率，眼看着就要被拒之门外，胡霭加快了速率，侧身通过了变得越来越狭小的门缝。

胡霭在她面前蹲下，“没时候了，上来。”

胡霭冲着她摇了点头，低声道：“别闹大，把稳引来了巡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