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翳翳经日雪（一）[第2页/共2页]

太后拿起镜面，细细看了看，“那裴美人是更加的没谱了，闹一场子，讨个没脸，竟还敢闹到我宫里头来。”

茱萸莞尔道，“臣妾这身子不打紧，您瞧，本日坐这一会，也未感觉累。特别是，皇上还亲身下厨给臣妾筹办了这些吃食，臣妾感激涕零。“说着便要俯身礼拜。

曦嬷嬷与秧姑姑原是到了殿口，又忙折回，秧姑姑将殿门关上。

曦嬷嬷跪地接过信笺，“诺。”

“曦梓……”太后沉缓开口。

太后平日晓得曦梓夏季最怕冷，这会竟出了汗，便问道，“怎的忙活了半日，累成如许？”

曦嬷嬷未推测太后会如此说，便正色道，“歆秀士如何，奴婢怕是不好说。但她对您，一向也算得上是恭敬。”

再说那关海城外，耶律齐与天子又短兵订交数回，一向未能分出凹凸来。勿洛又因着草原已至冬期，牛羊冻死、饿死不计其数，恰逢是百年一遇的灾年，海蚮王便连发了几道急召着耶律齐回朝，耶律齐只得清算虎帐，不日便返了勿洛。

太后咳了几声，又道，“瞧着她，哀家总会想起景瑜。当年，天子与生儿，没少因她闹不痛快。哀家晓得，天子能瞧上她，也多数是因着她与景瑜有几分类似罢了。这天子内心呀，一向就没绕过这个坎。可现下朝局不稳，天子最该晋封的，反倒是容婕妤才是呀……”

再看那油条，软硬不均，一看便是和面尚未到时候便下了锅，便问道，“今儿个早点，怎的如此奇特，瞧着不似平常那般邃密。”

曦嬷嬷回禀，“多是上了年纪，夜里睡不平稳，也便有多汗之症，倒也无碍，只多食些轻省的米汤，想来会好一些。”

周昶景知她只是对付自个，却又做的过分当真，心下想着，原是想给她欣喜，反累着她如吃糠咽菜普通，实在是心有不舍。

话才刚说完，喉间便被呛住，直咳了好几声，脸都涨红了。

太后瞧着额上白鬓道，“这些日子，好似又多了好些白发来，真当是老了……老了……”

曦嬷嬷将木兰香捣入博山炉中，拿烟棒点上，不一时，殿内香氛围绕。

“本日点一盏木兰香吧。”太后幽幽道。

太后因着这几日身子不大好，说话也多歇口气。曦嬷嬷上前，将打扮匣搬来，帮着太后卸去钗钏，翻开辟髻，拿着篦子，替她一丝一丝的梳篦。

“你说，茱萸这孩子，会不会是祸害......”太后轻声点了句。

茱萸含了一口豆浆，渣沫在口中甚是涩口，又吃了一口油条，硬的如路边的石子儿，咬的牙生疼。只得一边咀嚼，一边笑道，“皇上的技术，真当是天下无双。”

“主子不老，奴婢眼里瞅着，您还是当年刚入宫的模样，这旁人是比不了您的风韵的。”曦嬷嬷顿了顿，将白发给挽进内里。

彩莲道，“这可了不得，我们皇上呀，这一早儿便亲身下了小厨，说要给您亲身磨这豆浆，炸这油条，说是您爱吃呢。我们可都吓得不轻，恐怕万岁爷哪儿给烫着、磕着喽。幸亏这半日时候，也给捣鼓出个模样来。”

周昶景来了便问，“本日身子如何？可感受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