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过水穿楼触处明（一）[第1页/共2页]

太后笑说，“便是来了，那便坐坐再走。”

曦嬷嬷跟着笑道，“这丫头满嘴胡话，我看那，是胡猜中了一次。”太后捧腹大笑，“倒是有这么点意义。”

“出去罢。“太后慵懒道。

听是胭脂，却不是成张的模样，太后奇道，“这又是如何做得？”

茱萸单独出了院，忽一阵冷风过，唰唰的落起雨来。

太后着其上前近瞧，果见轻白红香。

茱萸心下只觉诧异，想着许是莳花的小寺人在捣鼓花土，便道，“小公公，你看这雨下得如此之大，你身上该湿透了，不如也来此处躲个雨先？”

“诶哟，我说礼音娘子，你如何这副模样就来了。太后遣人给你传话，说是雨大，让你改明日再来，你怎不知呢？“曦嬷嬷边说边皱眉，忙从里间拿了汗巾出来，给她擦拭。

见太后有些兴趣，茱萸又道，“只需用细簪子挑出一点，化于掌心，用水沾着抹于唇上与腮上，可谓极好。”

茱萸忙道，“茱萸来给太后您白叟家存候来了。”

茱萸只觉脸更红了，讪嘲笑道，“茱萸失了礼数，当罚得。”

再看瓷盒另一头，竟藏着一柄玫瑰膏子样的物件，喜道，“这又是何物？”

那人一听，唬了一跳，昂首一看，只见花丛外有女子叫他不要刨土了，去躲个雨。

茱萸迈入寝殿，见桂殿巍峨，各处账舞龙凤，帘飞彩蝶，金银焕彩，鼎焚牡丹之香，景德大瓷瓶上插着常春之蕊，屏上列的是白羽之扇，真似那金玉流派神仙之府。

伏天，阴晴不成定，说变就变，片云便可致雨。

茱萸心中想着，“这会谁这么有闲工夫在此处消磨时候？”

太后咪着眼，打量了一番，忽而乐道，“丫头，不都叫人给你传话了么，你怎这番模样来见？”

说话间，曦嬷嬷已是拿了个软垫来。

茱萸谢了又谢，悄悄坐下。

“太后赐我那羹，想来是想警告茱萸，这人间五味杂陈于心便可，不必张扬于世人。凡事终须自个用心贯穿，方才是正路。”茱萸持续说着，“太后用心良苦，茱萸铭记于心。”

只见茱萸倒在手掌上，“这并非铅粉，乃是百合花花种，研碎了，兑上桃花的香料制的。”

“这是茱萸给太后特地制的胭脂。”茱萸说着。

“世尊在舍卫国之时，有比丘名唤槃特。槃特资质痴顽，因不能背诵戒律，差些被兄长赶出僧团。佛陀怜悯他，亲身传授他道，‘凡是用心体味，哪儿都可得道成佛。’后派他做了个扫地僧，槃特以扫帚证得阿罗汉果。”茱萸娓娓道来，

待得进了紫阳殿，满身已是挂着水帘，瞬息湿了台阶。

太后见状，捂嘴笑道，“你这丫头，真是成心机，筠生还道是甚么聪明女子，我看那，倒是个莽撞鬼。”

“茱萸未见过宫里的胭脂，只是觉着官方那些胭脂色彩过于陋劣，又总有些残渣，上了脸，总不平帖。都是用我那院里头现成的东西配得。胭脂拧出汁子，淘得澄心静虑了，便可去掉渣子，配了桃花瓣，露蒸而成。”

茱萸羞怯怯笑着，又从袖中取出一个红瓷盒，心下想着，还好没碰坏，“这几日茱萸在院中也没闲着，给太后您制了一盒香粉，还望太后笑纳。”

”快垫着坐罢。“太后指道。

又令曦嬷嬷在脸上涂饰，见着皮肤白净很多，肌肤也津润了，全不似宫里平常那些脂粉，重而厚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