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情定桃花坞(一)[第1页/共2页]
虽是如此,茱萸仍不自禁缠绕住他,深深地望着,好似拥沉入海。
一阵风过,树头上桃花吹下一大半来,落红成阵,落得浑身满地皆是。
“王爷乃是金贵之身,何必又来招惹我。本日行这登徒子之事,如果被人晓得,王爷面上也过不去,还是快快将我放下为好。”茱萸没好气道。
茱萸羞惭,知拗不过周筠生,只得依了他。
周筠生道,“自母妃归天今后,我便常来此处闲坐。春栽树,夏饮茶,秋播种,冬采菊。年复一年,倒也不觉沉闷。”
且说周筠生带着茱萸策马而去,触怒了茱萸。
后院有一游廊相接,点衬几块山石,两行都是桃树,异化多少绿柳周垂。
茱萸听了有些耳根红,绞手道,“谁叫你说这些了。”
风拂发丝,交缠绕颈。茱萸微微抬眼,唇偶然划过周筠生耳畔,忙回缩了一道。
“你可愿与我在此共度余生?”周筠生忽而抱住茱萸,气味亦跟着喘重了几分。
“本王定不负你。”周筠生双唇于茱萸额心悄悄一点,海霞红,山烟翠,满庭花雨,有恋人终相逢。
茱萸点头,“茱萸了然,现在时势最不明朗,爹爹若不表态,怕是只得举步维艰。倒是劳你操心了,爹爹那犟脾气,我自会要好生说道说道。”
茱萸用力摆脱,周筠生反制一手,更加抱紧了她。
“甚么?!和亲?!”茱萸听罢,只觉着又气又恼,“我大钺国土被犯,要弱女子去和亲求取一时平和,本就是荒诞,他李原吉不上阵御敌,却想着出售自家姐妹,也真是无耻之极。”
沉默半响,见他神情庄严,心下反而更加不安。她不知她在怕甚么,只是想着,面前之人是心胸城府的河阳王,是叱咤风云的皇家后辈,却断不会是甚么诚诚赤子。
再看内里乃是一道小坡,坡外有一枯井,旁有桔槔辘轳。辘轳后摆列田亩,菜花夹着果蔬,漫然无边,一眼望不到头。
茱萸环顾,正面案上磊着册本茶具,又设有两尺来高西周古铜鼎。
周筠生轻抱茱萸下了马,茱萸一时忘了方才愤怒,“倒不知,这京师内另有这如‘武陵源’之处。”
茱萸一愣,不想他如此直白。
周筠生凝睇茱萸,只说道,“我未曾带她来过此处,独你罢了。”
“莫急,本王自有筹算,你且信我便是。”周筠生轻抱茱萸道,“你如果成了河阳王妃,自是不必再去和亲。”
转至山怀,模糊暴露一带黄泥筑就矮墙,墙头皆用干草保护。有百余桃树齐放,内里只一间茅舍。茅舍四周环抱各式石块,牵藤爬墙而上。
“王爷府上不是另有侧妃闵氏?都说王爷待闵氏可谓荣宠昌隆,想来也常与她来此处罢。”茱萸偶然呢喃一句。
地下四张金丝楠木交椅。临窗边铺着青色绒毯,又有一对秋香色坐褥,陈列看着是用了心的。
茱萸嗤笑一声,“臣女确不知,河阳王竟也是惜花之人。”
周筠生又引茱萸来到后院。
周筠生听及此话,笑言,“未曾想你还体贴这些,我听了甚是欢乐,只怕不是沾酸惹醋罢?”
却见他从茱萸袖中扯出锦帕,兜了那花瓣予茱萸,“这院里的桃花乃是昆仑山下移植而来,你归去晒成干,夹于书中也是极好的。”
“登徒子?倒也未曾有人如此说我。”周筠生听罢倒觉风趣,戏虐道,“本王常日端庄惯了,偶尔做回登徒子也不赖,倒也不枉我风骚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