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过水穿楼触处明(二)[第1页/共2页]
太后瞥了他一眼,只道,“哟,我道是谁呢,本来是薛公公来啦。本日如何得空到哀家这里来走动了?”
再醒来已是第二日,彩莲打了盆水来,“主子但是觉着身子有些沉?”
“你这伎俩,比我宫里那些小我可都好的多。年纪悄悄的,你又从何学得?”太后问道。
秧姑姑见是薛巾来了,便往里通报,”老主子,皇上宫里头的薛公公来了,好似提了旨意来。”
“奴婢方才探您额上,是有些热度,刚想着去禀曦嬷嬷,找人来给您瞧瞧。可巧,方才打水之时,听静太妃身边的稠素予底下人说,静太妃身子也不爽,今儿一早便遣人去太病院请太医。说是到了方知,原是皇上也病了,太病院世人全跟着去御前服侍了。”彩莲边说,边绞干水,将方巾置于茱萸额头敷着。
“太医说,气血淤积,老弊端了。”太后懒懒答着,博山炉中佛香燃着,屋里垂垂没了声响。
“容婕妤本姓孙,‘容’是皇上赐的名号,说是‘云是衣衫花想容’。”曦嬷嬷答着,又替太后举高了宝相花铜镜,“您向来都是驻颜有术,何曾又老过。”
茱萸上前,双手细心帮按着穴位。
“哦,是孙琦皓家的闺女。”太后自言着,又问茱萸,“这螺子黛你可识得?“
“只在书中见过,都说是可贵的珍品。还是头回见什物,方才使了才知,果不其然,真真的好东西,难怪说令媛难求。”茱萸答着。
薛巾边陪笑着,边拐着脚退出殿外。
“主子句句肺腑之言,太后明鉴那。”薛巾哭腔道,因着跪了好久,这会膝盖已是有些没了知觉。
曦嬷嬷要送他出去,却见他起家,一个踉跄没站稳,径直扑倒在地。
曦嬷嬷说罢,也不作久留。
“哦,原是此事,谢嬷嬷告之。”茱萸回着,心下却有些苦衷重重。
曦嬷嬷一面应着,一面去外头请,“薛公公,太后有请,还请里头去。”
茱萸蘸了些许水,对着眉尾,细细描着。
薛巾听罢,连磕了十个响头,“真是天大的恩赐呀,主子感念皇太后恩德,来世就是结草衔环,也要酬谢您这恩情。”
茱萸点点头,有些头重脚轻的意义,“想来是昨日淋了雨着凉了。”
彩莲又递上一盏热茶,“主子喝几口,提提神,细心着烫。”
“诶哟,我倒忘了,薛巾这长季子,还在外头候着呢罢,快请他出去罢。”太后不紧不慢说着,茱萸好生扶她回到榻上。
茱萸悄声退了出来,曦嬷嬷道,“礼音娘子慢走。”茱萸见她有话要说,便一同来了后园。
太后嗤的一笑,“你这嘴那,要说主子里数第二,也断没人能认第一了去。”
“可别急着走。”太后瞧了曦嬷嬷一眼,曦嬷嬷会心,端上一盘花生酥,“这是我这小厨新做的点心,你且带归去吃罢。”
“嘿,小的常日都在为皇上的事鞍前马后忙活着,这不,得空了,从速就来给您白叟家存候那。”薛巾拱手笑道。
曦嬷嬷边看边说道,“波斯才进贡了三斛螺子黛来,皇上便命人送来两斛,皇上对太后真是孝敬的紧。再看礼音娘子画的远山眉,可不得更有精力量儿。”
”臣女爹爹常日在家,也有这头疼的老弊端,茱萸便自个看书,边看边学,有幸记得这伎俩。在家时也常给爹爹舒缓这固疾,只算是熟能生巧罢了。“茱萸答着又将手推向颈部,“太后想来此处也是常疼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