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人来鸟惊（一）[第1页/共2页]

“八立室里有人得了急病……可也用不着世人都归去呀？”

“我看是全部村庄被烧了还差未几。“

最热烈的一声满采，抛给了手持头幡的那位壮汉。二丈长的幡旗，碗口粗的撑竿，加起来重量不下百斤，他竟把竿底顶上肩头、前额和肚皮，高高的幡旗扭捏着看看要倒，惊得人们尖声怪叫，他却快移脚步，轻扭身躯，顷刻间规复了均衡。

本来是吹锣打鼓的步队已经在阿苏城外的分岔道口汇合了，一时候，这阿苏城周遭有如从天而降大喜的事儿，锣鼓喧天动地。听着声响，越敲越近，一刹时就把统统的噪杂声都给淹没了，把阿苏城内的集市氛围挑逗得更加炽热起来。

这时，只见着一个穿绿衫的小女人冲进了城内，象条一片飘叶似的从人群的夹缝中钻过，死力向前追逐。因着赶得急了，她早已是汗水涔涔，面色发白，肥胖的小脸仿佛被惊骇的双目占去了一半，小嘴艰巨地翕动着，像是惊吓的不轻。

“杀人”这两个字有如好天轰隆，在这平头老百姓的耳中，人群先是一阵喧闹，紧跟着就发作了山呼海啸般的喧哗，麋集的人堆里的骚动，很快就扩大成了混乱与踩踏。

那扮者，一手托净瓶，一手持柳枝，一动不动，活脱脱是个观世音神像再现。也难怪喝采声如雷鸣，乃至压过了锣鼓吹打。

只见着幡下的菩萨倒是由真人所扮――云髻矗立，头上系着一条乌黑的丝巾，两绺青丝轻飘飘地垂向胸前，细眉入鬓，杏眼半垂，朱唇微努，虽是粉腮鲜艳，眉间一点佛痣红却衬得一点也不流俗。

如同海面刮过一阵烈风，人群中顿时卷起一重簇拥的大潮。围观的百姓们，一时候你推我拥，冒死朝前挤。后边有人双手合十，口中念着佛经。前排又跪倒几位老妇人几次叩首。

蓦地间，一派箫笙管笛，歌声袅袅，又一队人马进城来了，长长的玄色头幡上，一行红色大字格外夺目，上头的笔墨既不是汉字，也不是南疆笔墨，乃是勿洛的笔墨。周筠生粗粗认得几个，约莫是敬神之意。

有的顶着活泼的莲朵，有的悬着素净的流苏，有的垂着长长的飘带，彩线满绣的流云海水、花草鸟兽，环绕着一行行或白或黑的斗大汉字“弥勒菩萨摩诃萨“等字样。下头皆以南疆笔墨作备注。

今儿个既然是耶律齐也到了，那这思馆因着靠近王宫，怕是保卫天然也落不下了。周筠生边想着，边又叮咛了阿平甚么，请他归去告诉鬼伯等人，打算生变，只得再待机会。

每面神幡前都稀有人抬着一尊佛像。神幡佛像以后，便是杂耍的人，各色艳妆的步队载歌载舞，变更行列，煞是都雅。路两旁人群涌动，喝采喝采不断。

“南疆风俗公然粗暴，也就不免粗鄙！“周筠生身着茄色披风对阿平附耳说着，力求压过震耳欲聋的锣鼓响。阿平连连点头，一时因着杂声太响，也不敢对着周筠生说大声了。

“如何回事？他们不在王宫前演出了？”

是了，阿平倒是没有说错，这天然不是普通的人。但是又岂止是甚么歌女，来人恰是勿洛的皇后艺筝的部族堂妹，现在耶律齐的新宠艺璇了。周筠生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倒不是因着多么猜想，满是凭着她发上的那支木头簪子，乃是当年艺式部族的族长信物。现在来者既然不是艺筝皇后，那天然便是她的堂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