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夜袭（下）[第1页/共3页]

那些贼徒们，本来都是和汲君立一样的平常百姓。多数因为朝廷括地而倾家荡产，沦落为贼寇。但汲君立搏斗他们，杀得理所该当。在这世道，手中有刀便自横行，哪有对错，只要强弱罢了。

胖大男人便是骆和尚了。他那里有兴趣和汲君立叙话？只铁棍一抖，骆和尚便将汲君立的长刀击飞，随即铁棍兜转，对着他的胸口悄悄一磕。

汲君立用尽浑身解数，持续避过两箭，但面前那胖大男人直直地冲了过来！

此等箭矢射程不远，杀伤力只在五十步内。但自上而下射击，能力大得异乎平常。哪怕身着甲胄，也阻不住颀长的箭簇穿甲入肉。行列前半段的数十人一时惊呼乱喊，身躯此起彼伏地跌倒在地，收回沉重响声。

汲君立一倒，其部无不慌乱。被土堤背面跃出的裴和尚等人好一阵痛杀。

天气暗沉，视野逐步恍惚。为了避开靠近河道中心的乱石，两队人都沿着河道边沿前行。刚没过脚面的浅水被麋集踏过，收回哗然大响。河道两侧的土堤上，归巢的鸟群被轰动了，扑剌剌乱飞。

“将军，我们离营寨有些远了，还追吗？”有部下问道。

他年青时，在东平寿张县为散巡检部属的小卒，整日里与南面水泽间的盗匪搏杀。当时候，他也常如现在，带着数十人长途驰驱，不分日夜地追击，将贼徒们一一斩杀，割了脑袋归去报功，换来酒肉，与火伴们分享。

南面数里处，就是滱河。干枯的河道上碎石堆积，浅水淙淙趟过。前头逃窜之人的速率一下子慢了很多，汲君立品边有甲士高举着火把，火光映着前头流亡者跌跌撞撞的身形，忽明忽暗。能见到有几小我被崎岖空中绊住，狼狈不堪地倒地，然背工脚并用地持续疾走。

两方的兵力都未几，仓促厮杀，更没法把人手纠合整齐。汲君立带着追击出外的精锐士卒，统共就只七八十人。这七八十人奋勇冲杀，紧盯着前头逃窜的贼首。

背面几名甲士当即张弓搭箭。但这时候，数十名黑影在土堤上方现身，向汲君立的部下们抛投箭雨。他们用的，都是军中惯用的重型箭，箭簇型如凿，长六七寸。

幸亏火线贼寇也快没力量了，跑得越来越慢。此前他们挽救出来的一批故城店的俘虏，更是七歪八倒，好些人靠着别人的搀扶，才气持续进步。汲君立的部下连连张弓搭箭，又射翻了几个。

一行人追逐好久，再如何练习有素，行列不免拉得很长。猝然面对劲敌，也只能一个个地上去厮杀。汲君立后退好几步，才撞上另一名甲士。他当即拽住那甲士的胳臂，将之用力往前推。

几名弓手觑着机遇，开弓便射。又有甲士急于杀敌，将身边的短刀、手斧投掷出去。

此次可不是巧了？到了河北今后，附近遍及着从漠南长城防地败退下的散兵游勇。这些人个个剽悍，一旦纠集到己方旗下，必将极大加强起兵胜利的掌控！

汲君立的视野被鸟群动员，向上方稍稍抬起。

就在汲君立眼皮底下，那可爱小儿疾走乱走，时不时地污言秽语喝骂，与摆布拈弓来射。夜间的野地里，人都看不清楚，弓矢飞过，飕飕听个响罢了。汲君立全不害怕，连声大喊：“追上去！追上去！”

半晌间，世人沿着滱河河道奔出三里多，北面的故城店，已经完整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