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朝雨轻阴[第5页/共6页]
宿太太惶惑地,游移问银河:“这是……殿下不是?”
“大人……”蓝家军的头儿看着她,孔殷地咽了口唾沫,“好刀钝了不怕,摘下来重新打磨,锋芒不减当初。只是现现在各有各的亲军,我们这些人失了背景,泥猪癞狗一样无人问津,不瞒大人,内心委实憋屈得很。”
八位千户压刀肃立,八个矗立的身形比起她来要高大很多,可这世道就是如许,官大一级压死人,部属在上峰面前永久没有挺腰子说话的事理。何况他们现现在不过是吃着俸禄,不干实事的挂名千户。
垂下头,涩然眨了眨眼睛,宿太太说:“你在宫里,我没有甚么不放心的。瞧你现在差事办得好,主子又抬爱,女孩儿产业官,从内廷当到外廷的能有几个?横是我们宿家祖坟上长了蒿子,你更要惜福,好好报效朝廷,听主子的调派……”
兰初支着下巴看了半天,嗤地一声笑起来,“到底当了锦衣使,眼界和我们不一样。大人,您瞧您的气势,另有您说的那些话,真像那么回事儿!今后您就是控戎司的二把手啦,叫谁死就死,叫谁活就活,看这宫里有谁敢和您较量!”
银河面色有些不豫,“长赫是活腻歪了,焦急投胎。”
这衙门也像坊间学徒似的,厥后的需求谦让着先来的。比如学技术用的家伙什,得紧着人家先挑,等别人挑剩了,你再捡起来使,人家也不好霸揽着不给,各行有各行的端方。
徐行之一蹦三尺高,“只要大人一句话,属劣等为大人牵马射雕,指哪儿打哪儿。”
太子爷为了不让她休沐,特特儿借了这个院子给她会亲,她嘴上谢恩,内心并不舒称。本来进宫十年的女官,是能够乞假归去看看的。会亲身然不止会母亲一个,家里亲朋,另有她之前住的屋子,使唤的婢女,她都想再看一眼。可就是这份欲望,那位主子也不让她实现。美其名曰回家费事,免得劳心劳力,不过是为了纵情差遣她,让她不得余暇。
换了油靴,小寺人给她打着伞,一起摇摇摆曳朝西池院去。今儿穿了私服,是一件丁香色十样锦的妆花小袄,约莫平常看惯了她穿官服的模样,连那些门上站班的都多瞧了她两眼。
她一听更上火,“御前的话也敢往外头传?太子爷晓得不晓得?”
兰初还在喋喋不休,“明儿您该会亲了,你还记得吗?太子爷放了恩情,请您家太太上西池院吃席,明儿您打扮得漂标致亮的吧,叫太太放心,您在宫里好着呐。这些年勤恳办差,您当了大官儿,谁家蜜斯能这么有出息?您一小我,灿烂您家门楣啦。”
都是场面上的话,不但说给她听,也说给第三只耳朵听。银河应个是,刚要开口问家里人好,眼梢一瞥,发明院子那头站了小我。想是今儿天不好,做完了早课不必练骑射,太子爷满宫漫步,一不留意,漫步到西池院来了。
擦了牙,打手巾洗脸,昨晚睡得晚,早上起来头昏脑胀。幸亏明天没有朝议,她不必服侍太子上朝,磨磨蹭蹭到这时候,真是可贵的一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