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春归何处[第2页/共5页]
德全很怜悯主子的境遇,抱着拂尘说:“侍中此人狗啃玉轮,瞎来一气,您别和她计算。就是瞧她那架式,宿大人仿佛就是她的。这手腕,啧……如果个男人呐,您可说毫无抵挡之力。”
她坐在圈椅里,渐渐长舒一口气:“传令下去,让徐行之和金瓷严守安礼门和内重门。皇后诞下皇子之前,半晌不准松弛。”
这席话说得世人面面相觑,这深宫当中谁都晓得,不能生养意味着甚么。别说重视子嗣的帝王家,就是平凡人家,生不出孩子也是犯了七出的。她小小的年纪,一辈子就这么毁了,等她醒后会是如何一副惨况,没人敢去细想。
他这么认下了,银河心头倒一松,天子却懵了,“你……那为甚么还要送到武德殿去?不就是因为你不喜好她,才打发她的吗?”
“你不会舍不得孩子吗?”
太子白了他一眼,“就因为她是女的,爷反面她叫真。再说她毕竟救过爷的命,爷心眼儿好,得饶人处且饶人了。”
银河不大能了解她的设法,即便再不喜好信王,孩子不但是信王的,也是她本身的。
这么一来天子也没体例了,蹙眉道:“命里无缘,不能强求。”看了跪地的银河一眼,“你起来吧,朕原说以你的眼界,不会做出这类事来,只是你本身为甚么不辩白?”
这事儿太大了,很快便轰动了太子,他从中朝赶返来的时候,太医刚巧也到了。忙让诊断,太医说气血两亏,要调息,要大补。这些实在都是套话,即便不懂医术的,也晓得这两句。但是前面的一席话才让人惊奇,太医说:“能留住一条命真是好大的造化,但侍中耗损巨万,且是强行打胎,根底伤得太短长,此后只怕再也不能坐胎了。”
银河吓得头皮都麻了, 失声尖叫, 叫来了命妇院里当值的嬷嬷。
揣摩一夜,头昏脑涨。第二天上衙门里办差,又接了上头的密令,叫严查户部尚书桂佛海。上回南北两场战事,把个空空的国库扒光了闪现在统统人面前。贫民家过不下去了,还能上阔亲戚家打秋风,一个国度没钱没粮,谁来施助你?这两年没有大兴土木,也没闹过灾,赋税不知所踪。户部官员拿了几摞无头烂账来蒙事儿,太子忍无可忍,决定掏一掏水池的老淤泥了。
银河诘问:“有没有甚么体例可挽回?或是用甚么药先固住元气。”
银河哭笑不得,“这有甚么臊的,四十来岁喊得满天下晓得要生孩子,这倒不臊?”
今儿是十五,清辉照着殿宇和丹陛,放眼畴昔满天下笼上了一层淡薄的蓝。
太子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他说:“大内红花是禁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开这味药?儿子年后刚和皇父发下弘愿,说本年要给皇父抱皇孙的,没想到天不从人愿。儿子为此难过了好几天,皇父要见怪,儿子也认了,但如果听了小人谗言,那儿子就太冤枉了。”
茵陈傻傻看着她,“为甚么要舍不得?生下来处境也难堪,袭他父亲的爵,还是给太子爷当宗子?既然如何着都不好,还不如不生呢。再说我才多大年纪,让我生孩子,真是怪臊的。”
她见过血流成河的场面,对于控戎司里行走的人来讲, 实在是太平常了。但是茵陈和那些人不一样, 她是娇滴滴的女人, 小小的身材流了那么多血, 她感觉她的血能够已经流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