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打小叫花子[第2页/共2页]

即便他如此谨慎翼翼，还是被包子铺的老板和老板娘捕获到了身影。老板身形壮硕，系着油渍麻花的围裙，满脸横肉一拧，扯着大嗓门冲着浩宇喝斥：“哪来的小叫花子？从速给我滚远一点，瞧瞧你这模样，身上臭烘烘的，脏不拉几的，站这儿，别影响我做买卖！”那声音又粗又响，惊得四周氛围都似冷了几分。

老板娘身形干瘪，眉眼间尽是刻薄相，也是一脸鄙夷，双手抱胸，跟着嚷嚷：“快点分开这里！再赖着不走，咱可就不客气，要打人了！”边说还边挥了挥手中的擀面杖，作势要砸过来。

浩宇只觉面前光影一闪，还没来得及反应，锋利的石子、带着湿气的泥块就如雨点般噼里啪啦砸到身上，肩头、后背、手臂，到处传来剧痛。他一下懵了，大脑空缺，身材本能地颤抖，泪水刹时夺眶而出，疼得“哇哇”大哭，双腿不受节制，不顾统统地朝着前面奔逃，像只吃惊的小鹿，慌不择路。

浩宇与金满仓挥手告别后，便孤身一人顺着大河埂，果断地朝着州来市的方向持续前行。这一起，伴随他的唯有身边奔腾不息的河水与口袋中那寥寥几个土豆。渴了，他便俯身掬一捧河里的水，那微凉且带着淡淡泥腥味的水，顺着喉咙滑下，遣散些许干渴；饿了，就从口袋里摸出个土豆，简朴吹去表皮的泥土，啃上几口，权当充饥。

俄然，一个 20 来岁、顶着一头蓬乱烫发的年青人突入视野，那模样活脱脱就是街头常见的地痞，走路晃闲逛悠，嘴里还叼着根卷烟，眼神肆意地在周遭扫来扫去，透着股子不羁与流气。只见他冲着中间正嬉笑玩耍的五六个小孩子，挑了挑眉，嘴角一勾，扯着嗓子嚷道：“看到前面阿谁小叫花子没？喏，就阿谁衣裳破褴褛烂、灰头土脸的家伙。你们拿小石子砸他，谁如果砸中了，我就嘉奖他一个糖，可甜嘞！”

正在他满心悲惨，神情落寞地耷拉着脑袋，在街道上缓缓挪动脚步，每一步都似有千钧重，灵魂仿佛被抽离，只剩躯壳在这冰冷尘凡踽踽独行。街道两旁的铺子喧哗热烈，可那喧闹声于他而言，却似隔了一层厚厚的樊篱，悠远又虚幻，涓滴融不进他满心的孤寂与哀伤。

他鼓起勇气，向街上路人讨要一口吃食，换来的不是怜悯与恩赐，而是一道道嫌恶的白眼，伴随而来的是冷酷又刻薄的呵叱，让他“滚蛋”，骂他是“脏不拉几的小叫花子”，那声声谩骂如利箭，直直刺进他的心窝。更有甚者，街头经常闲逛着三五成群的小地痞，他们烫着奇特发型，叼着烟卷，穿戴五颜六色的衣衫，喇叭裤大皮鞋，大摇大摆地在街面上闲逛，眼神肆意打量过往路人，周身披发着放肆气味，让本就局促不安的浩宇愈发胆战心惊，只感觉这都会虽大，却似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初入都会，望着那林立的高楼、宽广的街道、穿越不息的车辆，浩宇满心觉得，本身就此能告别过往统统磨难，迎来全新糊口。但是，实际却如同一记凌厉的耳光，狠狠抽在他满怀等候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