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挥襟情与子同袍,还剑魂两不相欠[第3页/共4页]
“上了疆场,没有甚么王爷殿下、布衣百姓,只要死人和活下来的人。”
“为何?”
秦阳羽暴露一丝既恼火又难堪的神采,最后道:“多谢殿下脱手相救!”他把“殿下”两个字咬得很重,仿佛在提示本身尊卑有别,不能由着性子胡说,“殿下军功赫赫,威震北疆,在我大颢军中素有战神之称,秦阳被殿下所救,也不算太丢脸。”
印晖点头道:“京畿守备不宜空虚太久,震山关有十万边军驻守足矣,我还是持续藩守雾州,直至——”
印云墨笑道:“我估摸着,暄儿会命秦阳羽班师,顺道护送我们回京,毕竟是应急抽调的京军,不宜久驻边塞。有十几万兵马保护着,你还担忧甚么。”
印云墨感觉北地风冷,即便披着大氅也抵不过寒气袭人,但印暄的手却非常枯燥和缓,令他握得非常舒畅,一时半会儿也不肯放开。
印晖沉默了,半晌后笑了笑,“你说得对。”他一指火线模糊可见的关隘城墙:“火线将入雾州地界,皇上此时该当还在怀朔,你我同去见驾?”
两半被分裂的灵魂合而为一,印云墨额间那一竖伤痕似的红印,随之敏捷淡去,转眼消逝不见。
印晖侧头打量了一眼秦阳羽,发明这位的名震边疆的龙虎将军出乎料想的年青。“多少岁?”他没头没脑地问。
印暄步出院中,正巧见白光一闪,投向远方山野,进了门问印云墨:“你那摇光鞭飞走了?”
“我让他回仙界去取些旧物。”印云墨放下消食茶,在屋内踱来踱去。
左景年大窘,旋身化作白光,越窗飞去。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修我戈矛,与子同行!
秦阳羽有些不测埠看了他一眼,随口答:“皇上比我还幼年一岁,正值春秋鼎盛,这话也说得太早了。可倘若……我能活到哪位皇子即位的那日,策马射箭犹不足力,天然会尽忠新君。”
印云墨挥手直笑:“去吧去吧,返来再把你栓我裤腰带上。”
印暄笑道:“吃撑了吧?我陪你出去逛逛。”说着取衣架上一件狐裘大氅为他披上,又将领缨端端方正地系好,牵起手走出房门。
印云墨握住胸前的剑柄——那柄他送与印暄的秦阳古剑,他成仙之前的佩剑,现在正洞穿了旧主的心口,透体而出,将他紧紧钉在砖墙上。
直至皇上特许他回京?先帝曾下旨,免他年节回京谒见,说是体恤他长途驰驱的辛苦,实际上统统人都晓得,是为了制止节外生枝,免得像前朝那样再出甚么同室操戈的事情。即便是先帝驾崩,他也是在一个月后才接到正式昭告,仓促赶到京师时,新皇即位已稳,帝陵业已封闭,竟是连扶丧的机遇也不给他!
东来回身,头也不回地分开。
东来嘲笑道:“你不是一向想听我说声‘两不相欠’么?现在我便如你所愿——”他的指尖抵上剑柄,寸寸推动,带血剑锋切入砖墙,收回刺耳利响。印云墨痛到极处,发不出声音,只要鲜血从唇角涌出。
秦阳羽也回了个武者之礼:“保重!从今今后,秦阳的后背情愿交予将军。”
而在这炎热当中,又有一点森冷从胸口绽放出来,敏捷变成一股冰寒的剧痛——
印云墨一口气睡了个天昏地暗,天然转醒后,更觉饥肠辘辘。下人早已备好炊事,以供随时取用。他埋头大吃了一顿北地风味,不谨慎吃得有些撑,瘫在圈椅上喝消食茶,回想北巡这一起走来真是一波三折,现在琐事已毕、余生夸姣,终究能够回京师去赏阳春的烟柳桃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