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挥襟情与子同袍,还剑魂两不相欠[第1页/共4页]
左景年大窘,旋身化作白光,越窗飞去。
印云墨死力吞咽口中鲜血,却有更多血从破裂的心脉沿着剑锋流淌,将天青色裘袍染成一大片幽深有望的墨蓝。他强忍锥心碎骨的痛苦,声音微小地说:“……也好。”随后垂下头,渐渐阖上双眼。
印云墨握住胸前的剑柄——那柄他送与印暄的秦阳古剑,他成仙之前的佩剑,现在正洞穿了旧主的心口,透体而出,将他紧紧钉在砖墙上。
印晖艺高胆小,杀人如麻,身上铁与血的气味比他更重,天然是不怕被刺,泰然道:“不但见着了,还顺手救了你一命。”
雾州,怀朔军镇。
“那我们只得就此分离。”印晖目视他,慎重抱拳,“万千保重。”
他年青俊朗的面貌与大大咧咧的行动,被一身戎装糅分解了勃勃的豪气,斜睨时眉宇间溢出桀骜与锋利,是个都雅不好惹的刺儿头。
印暄笑道:“吃撑了吧?我陪你出去逛逛。”说着取衣架上一件狐裘大氅为他披上,又将领缨端端方正地系好,牵起手走出房门。
竹林小径上,一时候只要两人轻柔的脚步声。
印暄见他冻得直缩脖子,忍俊不由地帮手去掏,那里还能取出雪块来,摸了一手冰冷的水渍。他扯着本身的衣袖,伸进对方后领里去擦,笑着说:“晓得你畏寒,连雪水都来欺负你,柿子挑软的捏。”
秦阳羽也回了个武者之礼:“保重!从今今后,秦阳的后背情愿交予将军。”
印晖沉默了,半晌后笑了笑,“你说得对。”他一指火线模糊可见的关隘城墙:“火线将入雾州地界,皇上此时该当还在怀朔,你我同去见驾?”
印云墨微怔,感喟:“我忘了。得有好长一段时候没口福了,可惜。但取些灵器符箓,自保防身还是要的,免得像前次那样被巨鹰傀儡拎上天去,几乎摔死。”
“为何?”
两人冷静地并肩而行,直到叶尖落雪冷不丁地掉进衣领,印云墨嘶地惊叫了一声:“好冰!”
他一只手撑着苔痕班驳的砖墙,另一只手从印云墨的颈间游移向上,寸寸轻抚,最后逗留在脸侧,手指和顺地托起他的下颌,声音黯沉而嘶哑:“云墨,闭眼。”
他们都感受对方的掌心灼烫,有一种烽火硝烟的味道,但在那些经年的慷慨悲壮当中,又涌动着永不消逝的襟情。
印云墨感觉北地风冷,即便披着大氅也抵不过寒气袭人,但印暄的手却非常枯燥和缓,令他握得非常舒畅,一时半会儿也不肯放开。
印暄的吻炽热而侵犯性实足,全不容他有半点踌躇或顺从,唇舌交缠之间,他觉着本身像被海水溺毙,波浪席天卷地地包裹了他,令他惶恐失措的同时,又禁不住心神摇摆,浑身高低都炎热起来。
印暄握住印云墨的手,将两人十指交叉嵌合,慢悠悠地走着,一言不发,仿佛不想突破现在喧闹而温馨的氛围。
印云墨蓦地展开双眼,瞳孔急剧收缩,手指痉挛似的用力抓住了印暄后背的衣物,想要从堵塞的热吻中逃脱出来。
“得,你我都不爱玩虚的一套,也就不消勉强本身相互吹嘘了。”印晖笑道,“我从不让军中人唤我‘殿下’,你晓得为何?”
“倘若,”印晖游移了一下,还是问道,“倘若天日易换,你还愿为新君谋事于朝堂、交战于疆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