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生老病死犹易解,爱怨嗔痴难自持(中)[第2页/共4页]
印云墨双手贴地,以额触手背,一个叩首礼行得规规正正、古意盎然:“第一,错在心术不正。为谋私利,不吝侵害别人。”
印云墨轻抚了一下傀儡的脸颊,不得不承认,论面貌隽美超脱还是宿世临央更胜一筹,忍不住促狭:“本来你喜好的是印云墨的模样,若我今后规复临央仙身,岂不是要让暄儿绝望。”
东来走近一步,嘲笑:“哦?我行我素的临央仙君也有认错赔罪的时候?那就说说,你错在哪儿?”
灰毛肥兔一蹦一蹦地挪过来,用力拱印云墨的裤脚。印暄似是想起旧事,目光染上暖意:“这不是我送你的那只专会拱的恶棍兔子?本来只是走失,我还觉得被你吃了。”
东来连手指都颤抖起来,将拳头紧紧攥起,看着他的眼神痛苦而绝望,“……纵有其他千错万错,只要你肯认这个错,我便全都谅解你――你为甚么就是不肯!你说你爱的是印暄?他底子就不存在,不过是我的一点认识投影罢了!再说,人间帝王又如何,戋戋*凡胎,于修道者而言不过是蝼蚁草芥般的存在,他如何配获得你的豪情,又有甚么资格与我争?”
东来大怒之下,两腮肌肉扭曲,咬牙切齿喝道:“另有呢?最首要的阿谁错呢?!”
“这是……道域?”他诧然坐起家,“八部浮图自成一界,外来者的道境法力被塔内法则所压抑,如何能辟出道域?”
“第三,错在手腕残暴。困而谋其体肤,虽无杀民气,却有伤人意。
他每说一个错,便叩一个头,语气竭诚,神采沉郁,有如提刀自剖,将弊端与恶念从庄严面子内血淋淋地剜出来,铺展在光天化日之下,“我对神君伤害至深,如何惭愧悔过都无事无补。此番叩首赔罪,并非求谅解,而是为了担负。”
印暄沉声道:“我与他不能共存,不是东风赛过西风,就是西风赛过东风。小六叔,你放心,我亦能把持龙神之力,只是还不敷谙练,我会尽快找个别例,再将他封印起来。”
印暄将他手指握在掌心,如珍玩般一根根摩挲,随口道:“你可知在龙族眼中,人那么小小的一点,哪有甚么妍丑可分?三界众生,小六叔想变成甚么模样,就变成甚么模样,于我而言并无分歧。”
“胡说,我跟只兔子吃甚么醋!”印暄见它几近要钻进印云墨的裤管里去,哪怕只是灵魂虚影,也令他感到非常碍眼,忍不住伸出脚尖将它扒开。
“一种。我已获得红麝香、大象藏香、牛头旃檀香和惊精返魂香,只剩西北方浮岛的月支香还未到手。”印暄不太甘心肠松开他,拂袖将跌落在远处的仙身傀儡摄过来,“固然我还是比较风俗小六叔现在的模样,但灵魂透露在外总归不敷安然,还是先回到傀儡中吧。”
就在这时,从被踢得四仰八叉的仙身傀儡的袍袖中,钻出了一只肥嘟嘟的灰毛大兔子。因为从熟睡中被震醒,兔子两只尖长的耳朵愤怒地闲逛着,朝始作俑者收回尖叫:“瞿――瞿瞿――”
“我纵有千错万错,都不是错在没有爱上你。”
“请神君明鉴。”印云墨一句一句清楚安静地说完,伏地不起。
“很吃惊么,”一个冰寒霜冷的声音反问,“你可知在我龙族珍宝以内,何为如鱼得水?”
“别用临央的脸说出这类话!”他在难以按捺的气愤下,一脚踢向面前的仙身傀儡,将灵魂从傀儡中生生震出,在空中波纹般泛动着,构成了个半透明的虚影――印云墨的虚影。“你乃至连灵魂,都不肯是临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