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明心见性逐魂魄,上穷碧落下黄泉[第3页/共4页]
印晖面色猝变,双拳紧紧地攥了起来,颈后盗汗顿出!
他走畴当年扫了一眼,红砖墙面上苔痕宛然,墙头积了点残雪,除此以外没看出任何非常之处。
东来如遭重击,遽然后退几步。
他低下头,毕恭毕敬地谢恩。
天子又道:“紫气东来落碧池,雨侵菡萏色无失。微君之故何留盼,龙跃金鳞会偶然。‘微君之故’的‘君’是谁?‘龙跃金鳞’的‘龙’又是谁?”
临央灵魂迷离,语声也是漂渺,如有若无:“你我非师徒,不必行此大礼。”
他循名誉去,一名手持拂尘、面貌清雅的青衣道人呈现在竹径上,朝他顿首:“拜见陛下。”
东来不为所动:“不存在,就无所谓心安不安。你也算半步地仙,莫非看不出我的实在身份?”
――他与印暄一母所生,幼时同吃同住,干系虽不甚密切,可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相互影象共通,并不料味着就是同一人。你想圆场和稀泥,也要看有没有这个脸面,以及来不来得及!”东来哂笑,“既然想插手,就由你来清算残局吧。”言罢拂袖而去。
印晖望了望紧闭的房门,心中也有些揣摩不定,点头道:“多谢公公提点。”便去虎帐里转悠了大半天,见天气完整黑透,估摸着天子应当用过晚膳了,这才回府去求见。
“微臣叩见皇上。”印晖抱拳道。
亲手毁了临央的转世之身,当然是称心,却并不淋漓――印云墨死前所受的痛苦,尚不及本身当初的百分1、千分一,一剑穿心,算是便宜了他!
天涯闷雷滚滚,夜空中似有一道金光游动。印晖昂首,极目远眺,模糊瞥见了一条高涨九天的巨龙。
未几内侍来通传,说皇上宣他在后园竹林面圣,印晖不测之下冷静地去了。
言罢,临央虚影更加透明如水,在一阵卷落漫天雪沫的清风中消逝无踪。
气愤当中,又陡生苦楚。今后今后,两不相欠,与他之间竟是连最后一分羁缚也没有了,哪怕是债与罚!
“皇上莫非忘了,月前曾急召贫道前来北疆,说是历王殿下遭妖物所擒,危在朝夕?当时贫道闭存亡关、渡妄境劫,不与外界相通,直到前日境地晋升、破劫出关,方才接到密旨,敏捷赶来。”微一望向被剑锋钉在墙上、朝气尽逝的印云墨,叹道:“不猜想,殿下并非丧命于妖物之手,而贫道还是来迟一步!只不知皇上眼下此举,今后想起时,于心安否?”
――可印暄就这么贸冒然、这么细致?他是这类人么?用心伶仃召见,会不会恰是个骗局?
若非手中那卷传位圣旨,他几近觉得本身做了黄粱一梦。
“不明本相的人觉得你是托舍转世,莫非你也自欺欺人?”镜中的印暄一样嘲笑,“还是说,你真想分裂本身灵魂,就像紫微大帝对临央所为?”
印暄在镜中看着东来,东来在镜外看着印暄,同时看到一个既陌生又熟谙的本身。
万千思虑顾忌,几番踌躇挣扎,公与私、邪与正,归根到底只在一念之间。
他亦晓得,所谓凡人认识,明显就是他神魂中那一点心存幸运、又自我嫌弃的秘望――即便遍体鳞伤,他仍然想晓得,如果换个身份、换个时候、换个处境、换个新的开端……他与临央之间,究竟有没有相爱的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