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宫已殁旧时主,朱衣犹绕梦里身[第1页/共5页]
“有莳花,美得令人迷醉,但永久只能绽放在夜里,放到阳光底下,便成了肮脏……”如自语般,庆王用寒微的声音轻喃。
庆王感受后背汗湿中衣,那一刻恨不得把嘴长到季子身上替他说话。
“呸!”印暄疼得眼泪汪汪,恨不得牙能伸到三尺外去咬他。
而他这一国之君,下了道调兵北援的急诏后,反倒无所事事,只能在宫中暗自忧愁。
今后今后,印暄一向盼望长大,因为长大能够让他逐步晓得很多事情。这些看似隐蔽的事,实在就藏在皇宫某处偏僻的角落里,藏在某个寺人宫女的闲言碎语中。
“是么?可我手中有一封你父王亲手写的信呢,满满三页纸,绕来绕去一句话就是求我过来一趟,你要不要看看?哦,我忘了,小世子才六岁半,字还没认全,恐怕夜里还会尿床吧?”
“父王,方才我做得对么?”印暄抹着脸颊上的口水问。
庆王面色沉寂地施礼:“儿臣无话可说。”
几位皇子不动声色地互觑一眼,见明德帝目光咄咄地望着他们,看来是非得当场表态不成了。泰王与平王率先开口:“父皇圣明,宸中自有定夺,儿臣唯皇命是从,不敢妄议。”
明德帝心底陡生一丝警悟,沉声道:“瑞王有瑞王的考虑,你有你的设法,兄弟定见分歧能够商讨,何来的‘费事’?今时朕就要听听你的主张,你说。”
看两个脱得精光的人如何在床上滚来滚去;看父王嘴里唤着宝贝心肝,又掐又咬地把他弄得浑身青紫;看他如何一边连喘带叫一边扭动腰肢。
“小世子,都雅么?”
明德帝闭上双眼,半晌不语,最后缓缓将手抽回,说道:“就这么定了吧,对外只称暴病而亡。”
五年后,景成帝驾崩,庙号英宗;太子印暄继位,改年号为“云熙”。
那人整整衣衫,走之前还不忘转头讽刺他:“小世子,衣柜里憋不憋?今晚柜门再关不严,我就叫寺人们把柜子锁死,丢到护城河里去。”
“太子伯伯不在宫里么,他去哪儿了?”
庆王前来看望他,从眉梢眼角透出掩不住的忧色,“暄儿,你这病好得恰是时候……走,随父王入宫。”
明德三十一年,帝崩,庙号成祖;太子印忱继位,改年号为“景成”。那年印暄十五岁,他想起六王叔不见时,也恰是十五岁。
印暄见他挣开宁妃的胶葛,回身欲走,猎奇地问了句:“皇爷爷,父王在您手上写了个甚么字?”
印暄龇牙咧嘴地朝他做鬼脸。
“胡说,这是宫里,那里来的狼!”印暄一脉老成地辩驳。
但这些事,他并不拿去说与父王听。因为父王现在已贵为太子。他晓得,太子就是国之储君,是下一任的天子。
“他……他笑我尿床!还威胁要把我扔进护城河!”
印暄不知皇爷爷为何发这么大的火,也不清楚叔伯们在群情甚么,只模糊晓得跟不见了的太子伯伯与六王叔有关,见皇爷爷问到父王头上,便目不交睫地看着。
明德帝见他跟在庆王身后,恭恭谨谨地过来问安,面上的阴沉才淡去一些,抱起他放在膝盖上,叫宫婢拿来很多糕点任他遴选,又问他病好了么、身材如何。
印暄吞了口唾沫,昂首看着父王大声说:“我想要父王不再写信叫小六叔来!我再也不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