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3页/共3页]

早点摊子上有很多人，陈屠户父子也在。陈屠户这几日未曾杀猪杀羊，只宰过一只老虎，是以本日不消卖肉，倒很消闲。他儿子陈小三坐在他中间，吃得满嘴油光，见到林芳洲时，早已忘了“夺糍糕之恨”，号召她道：“林大哥，坐在这里。”

林芳洲挠了挠后脑勺，答道，“我分开登州时才两岁，我哪晓得本家有谁？”

“我有点晕。”

林芳洲点了两根油条，一碗粥，对那胖大娘说，“我没零钱，过会儿去钱庄兑了散银子再给你送过来。”

“我仿佛真看到鬼了，还会飞！妈呀！！！”

陈屠户说：“不消那么费事，林兄弟的饭钱，一并算到我账上。”

小元宝有些佩服，“你这身子真是铁打的。”

“……”

看那小乞丐，穿一身仿佛被一千只耗子咬过的烂衣服，手里捧着个缺口的脏碗，神采蜡黄，目光板滞，也不说话，只是把碗伸出去等人给他恩赐。

“好嘞！要油条吗？”

林芳洲指着那小乞丐，对陈屠户说，“你看，这乞丐行乞时候定然不长。”

“只记得一些。”

小元宝有些愣神。

林芳洲：“算了，我明天发了财，明天便日行一善罢，老板娘，给他一碗粥。”

小元宝扒开她的胳膊和腿，吃力地坐起来，接着咚――又倒下了。

“不怕，另有老鼠。”

“我家谱里真有这个名字。”

林芳洲听罢，气得跳脚，两手卡着他的脖子把他提进了屋子里，边走边气急废弛地说，“你这臭小子，竟然敢耍我！我明天就让你吃猫头鹰炖老鼠！”

“明显是你胡思乱想……”

“你闭嘴。”

林芳洲：“不过你先不要急。穿好衣服，衣服弄脏一点，然后你偷偷地从后门出去，尽量避着人，出去以后走在街上，往西走，去一个胖大娘开的早点摊子上，我在那边等你。遵循我们明天说好的那样做，记清楚了吗？”

林芳洲心想，小元宝感冒了，不宜吃油腻，因而便道：“吃甚么油条，两文钱一根的东西，他也配吃？给他个炊饼吧。”

小元宝有些无语。想了一下，他又道：“你救我一命，可抵十七年罪孽。”

小元宝：“你也是。”

“乞食讨惯的人，为了口吃的，爷爷奶奶的乱叫，便是让他认个祖宗他也情愿。这个乞丐，像个哑巴一样，还拉不下脸来乞讨呢。”

“远亲也是亲！来，孩子，我奉告你，我这位林兄弟最是义气，你求一求他，求他收留你，好过流浪乞讨、不知哪一天饿死在荒郊田野喂了野狗！”

“我不敢。内里有飞天鬼，我绝对亲目睹过。”

“嗯。”

……

“今后你就是我亲兄弟，不要和我见外了！再说，你那蚂蚱普通的食量，能多花几个钱？”

“能够是因为明天洗了个冷水澡，感冒了。”他开口时，嗓子也沙沙的。

“坐坐坐，这小孩真乖，还问我。是怕我嫌你脏是吧？你坐吧，没事，我一会儿再擦。”

“林兄弟真聪明。”

“她昨日……嗯，不太舒畅，今早还没起来。我一会儿还要给她带回些吃食，找大夫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