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入相府[第2页/共3页]

郑都丞相府

八年前

云州半年，陶月安每天被饥饿折磨。她们白日躲在破庙，另几个女人靠着偷东西，充饥不难。穗荷跟她们一道儿，有次碰上个土财主傻乎乎的儿子，一向盯着陶月安瞧。穗荷心生一计，让陶月安冲他笑，趁他失神的间断，把荷包子捞走了，偷、回的钱充足她们吃上几日的烧鸡，烧鹅。

说着将筷子塞进她手心，陶月安认识到失态，忙跟嬷嬷认错。用筷子一颤一抖地夹起桂花糕，一口塞进嘴里，坚固糯香，幸运得满眼直冒粉红泡泡。

王嬷嬷不管她，自顾自地叮咛跪了一地的下人，“你们还傻愣愣地跪在这？李嬷嬷，你不替二蜜斯清算东西，莫是嫌老爷的话分量不敷？”

“爹为了她，竟让我搬到别的院落去。”陶月琳气道，“几个庶女尚不挪处所，我好歹是正室夫人嫡出的女儿，怎恰好叫我搬。给那几个姨娘生的晓得了，暗里不知如何笑我？”

陶月安迈着小步子上去，恐怕失了端方，惹得他们不快。站得近了，陶相细细揣摩她的五官，与左边的陶夫人相视一看，微微点头。

半晌，陶相突破沉默，还笑得驯良，冲她招招手，“过来，给爹同你娘看看。”

“大蜜斯说甚么傻话，这偌大的相府全部都是老爷的。老爷说甚么，就是甚么。现在，老爷指这处屋子给您住，这处屋子就是您的。再说，自古长幼尊卑有序，您是长姐，又是老爷千方百计寻回的，天然该住最好的。”王嬷嬷顺手拉一个丫环过来，让她把地上的碎瓷片扫洁净，“你可细心着扫，大蜜斯身子娇贵，万一不留意踩了，皮肤给扎破了，我转头就禀了老爷，把你们全卖给人牙子。”

“二蜜斯有所不知。”王嬷嬷挺起腰板，不卑不亢，“老奴是老爷亲身遴选，服侍大蜜斯的。来之前，老爷再三交代了，府上一干人等，凡是对大蜜斯不恭敬的，老奴可自行措置存亡，不需禀告夫人。蜜斯如有思疑，大可找老爷核实，老奴说的是真是假。”

“可月琳住惯了那处，怕是一时不肯，免不了又要闹腾。”陶月安被找回前，陶月琳是相府的嫡长女，如此生生降了一档。她在陶夫人身边长大，天然豪情更深。

与陶月安的如沐东风截然相反，王嬷嬷满脸的黑云环绕，像阴云团聚的雷雨天，“大蜜斯，今儿个，老奴要好好教教您，一个贵女该如何用饭。”

“我们有上顿没下顿，不想饿死，就从速吃吧。”穗荷劝她，把生了霉菌的饼吃下去。

王嬷嬷在背后点她，陶月安立即弯下身子，陌生地施礼，“女儿见过爹，娘。”

陶月琳指着王嬷嬷，想骂却说不出口。

“二蜜斯，这是大蜜斯，跟您一样，都是夫人嫡出。”王嬷嬷领着陶月安进屋，就看一地狼籍，皱起眉头，“这些瓷器一件件的，是老爷用俸银买来的，随便一样都够普通人家一年的花消。二蜜斯若不喜好，老奴就替您收了，免得华侈。”

那是她五岁以后，陶月安五岁时，陶相是一个小县丞。刚到任地，陶夫人带她去街上购置衣物，成果略不留意，被人牙子用药药晕，趁乱抱走。

“蜜斯，您小声些，如果被故意人听着，传到老爷跟前，可要肇事。”服侍陶月琳的乳母李氏站起家，扶住桌上的青花瓷瓶，这一个个跟不要钱似的砸法，她看了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