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想走？没门！[第1页/共5页]

将李邦华宣召进暖阁当中，崇祯面对着如许一个已经七十一岁，须发如银的老臣也是要客气一下。站在窗外服侍的寺人，当即出去，在崇祯的斜劈面摆好一把椅子。李邦华躬身谢恩，然后侧身落座，等候皇上问话。崇祯对待李邦华如许有学问、有操守的老臣一贯尊敬，按例称先生而不呼名。但是他明白，现在京师被围，兵马倥偬，不是安闲论道时候，李邦华年龄已高，纵有四朝老臣声望，对挽救大局也无济于事。崇祯心中难过，叹一口气，随便问道：“先生，本日朕因心中烦乱，偶然上朝，先生已是古稀之年，如何赶来见朕？不知有何首要陈奏？”

“此事陛下不知，但臣心中明白，现在悔怨已无及矣！”

但是，跟着当天子的时候长了，伴跟着江山每况愈下，诸事不顺，他即位之初的那份“喝令三山五岳开道，我来了”的锐气垂垂的被消磨下去，每年到奉先殿跪在“二祖”的神主前痛哭祷告的次数也增加了。愈是国事波折，愈是悲观绝望，愈是愤激愁苦，他愈是想到奉先殿，跪在太祖和成祖的神主前痛哭一场。他不是一个脾气软弱的人，到奉先殿去不满是求祖宗保佑，如古语所说的“乞灵于枯骨”。他有无穷忧?和说不尽的悲伤话，既不能对朝臣明言，也不能对后妃透露，而只能对两位建国先人的神灵痛哭。他在痛哭时固然不说话，制止被宫女和寺人闻声，但是他奔涌的眼泪和动人的哭泣就是他发自心灵深处的倾诉。

在车队的前后摆布，数百名内操寺人、锦衣旗校、东厂番子不远不近的保护跟从着，固然已经将车顿时与皇家有关的标识徽号去掉了，但是，在明眼人眼中倒是一望而知，这个车队必是大人物在此中。

李邦华欠身说：“初，贼方渡河入晋，太原尚未沦陷，然全晋空虚，京师守御亦弱，识者已知京师将不能死守。李明睿建议陛下乘敌兵尚远，敏捷驾幸南京，然后仰仗江南财赋予梁国公之精兵利器，整军经武，对逆贼大张挞伐。以南粤军海军之精锐，先行沿江而上定楚地，豫厥后，次第扫荡陕、晋，此诚谋国上策！”

这类多日来压在心头的自愧心倩，本日特别激烈，使他坐立不安。他俄然在暖阁中狂乱走动，连连收回阵阵恨声，并且喃喃地自言自语：“朕无脸孔见祖宗！无脸孔见祖宗！……”

为首的，恰是御史光时亨！

“先平生身。赐坐！”

“陛下如果请安南巡，弃江山社稷宗庙于不顾，便请从臣等身上畴昔！臣等情愿以血肉之躯为御驾车轮铺平门路！”(未完待续。)

正想着这可骇的事情，门外有寺人低声通传，左都御史李邦华求见。

“朕德行有亏，当有此劫。”他口中喃喃自语。

一行小小的车队，从神武门出宫，沿着景山前街向东，筹办出东华门往朝阳门行走。车队由十几辆轿车构成，另有百十匹马保护兼做备用改换。

崇祯蓦地一惊，愣了半晌，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当时有些言官如光时亨辈极力反对，乱了朕意。此计未行，朕现在也很悔怨。可爱言官与普通文官无知，惟尚空谈，十七年来很多事都坏在这帮乌鸦身上，殊为可爱！”

说得冲动之处，李邦华俄然以头触地，“臣恳请陛下，趁流贼尚未合围京师连夜出宫，提拔精干忠君之士数百，护送陛下至天津登船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