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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姚恒[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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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墨云先生一脸难堪:“坊主,不是鄙人不讲道义,实在是家中老父病重,为人后代的总要归去尽孝。若非如此,宜兰坊这么高的月银,鄙人是不肯拜别的。”

千寻一哂,理了理被阿凌抓乱的衣衿,道:“邈邈,这么大的雨,你如何来了?”

沈季昀利落地出去,带上门,坐在内里的长廊上。一场暴雨后,氛围中多了些清爽。庭中被雨水冲刷过的石子路,在阳光的晖映下,闪着晶莹的光斑。

千寻垂眼,指尖缓缓摸索着茶杯的边沿,似想了一会儿,才抬眼看她,道:“本日你先归去,容我想想。”

正在喝茶的千寻差点一口喷了出来,她放下茶盏,有些玩味地打量着邈邈。“听闻燕子坞的名伶雅伎从不卖身,邈邈安知我去讨了,梅娘就会承诺?”

“求先生救我。”

千寻跟着他到了洗雨阁,就见到了环境更加糟糕的姚恒。

而后,姚恒留在了天门,只在过年的时候回姚家团聚。初初几年,他虽习武辛苦,但为了每年归去打一套拳给床上的父亲看,他便练得非常刻苦。十岁那年,姚茂卿病逝,徐熙也仍旧是妾室。

这话一说,意味就有些分歧了。千寻看着她自嘲的神情,笑得愈发玩味。本来还想问她为何不直接去求梅娘放行,现在看来,燕子坞恐怕不但是一个教坊这么简朴。任谁听到这些,都免不了猎奇,这燕子坞背后的人到底想要做些甚么。若开口问了,不管她说出些甚么,这浑水就已沾到了身上。

……

又是来要钱的信,只是徐熙现在已身无分文,也无脸再去跪求姚启歆。她将每月的例银送去给徐钰,又偷偷替人做些女红换钱。等姚恒再次回家过年的时候,就见到了蕉萃衰老很多的母亲。

那人拜伏在地上,浑身的蓑衣淌着水。

邈邈咬唇,定定地望着千寻。“我知先生不是普通的客人。先生去讨,梅姨必会承诺。”

徐熙不肯姚恒掺入徐家的事,一心盼着他好好读书。姚恒暗里找徐熙的婢女一问,才知这一年里,徐家出了这么多事。看着徐熙偷偷抹泪,转过脸却要笑着迎他,姚恒内心也不是滋味。

姚恒终究还是留在了宜兰坊,作为杂役,而宜兰坊新来的填词,就是秋水先生。京中后辈多有来教坊寻乐的,为了不让人认出来,姚恒只能在后院干活。担水、劈柴、砌墙,夜里还要搬运酩酊酣醉的客人,清理被他们呕了一地的花圃。

美人有些严峻地垂下眼,桌下的两只手交互捏着。她似考虑着说话,很久,才昂首看着千寻,“求先生向梅姨讨了邈邈。”

邈邈微微蹙着眉头,双眼幽幽地看着不知那边,眼中掺杂着几分忧愁和倔强,神采间全然是哀戚与无法。半晌,未听到千寻诘问,她有些讶异地回过甚,脸上已换了要求的神采。见千寻仍看着她,眼中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内心格登了一下,摸索地唤道:“先生?”

也就是那日,他提了水桶,抬眼就看到了怔在那边的秦怀止。

姚恒就如许,成为了宜兰坊的填词先生。这份活并不辛苦,只需听乐工奏几遍新曲,然后写些差未几意境的歌词。姚恒在那边做了几个月,直到有一天,坊主把他喊去了房里。坊主先是甩出了两叠纸在桌上,指着此中的一叠道:“先生来此已稀有月,只是迩来,女人们多次向我抱怨,客人不喜好那些酸腐的诗句,说是古板有趣的很。”说着,她又指向别的一叠,“那是芦荻坊秋水先生的词,现在客人们都去芦荻坊了。”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甩出了一小袋碎银,“请先生另谋高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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