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病[第1页/共3页]
午后,天气愈发暗淡,大团的乌云压在头顶,空中又开端下起雨来。谢焕之在房里看了会儿书册,有些昏昏欲睡。忽听有人扣了扣门,一婢女道:“谢公子,方才坞里来了位叫阿信的主子,自言是公子的家仆,不知公子可要相见?”
千寻眯眼瞧了瞧他,笑道:“那请你跟我走一趟,我且教你如何煎药。”
邈邈听了,抬眼看向千寻,眉眼间尽是风情。她刚要开口,却听千寻道:“你可会广陵散?我想听好久了,可惜会的人未几。”
“阿谁,沈师兄说,姚师兄得了芥蒂,我也不太懂,但就是看着难受。”祁嫣顿了顿,低下头去,有些踟躇地说,“我想你应是晓得的。”说完,祁嫣怕谢焕之不欢畅,偷偷昂首看他神采。谁知,此时谢焕之正握着张信纸,神采乌青,唇角向下用力地抿着,像是随时都能发作。祁嫣闭上眼,等他开口骂人。
谢焕之猜疑地看了他一眼,正要拆信,门外又响起了叩门声。
邈邈一曲抚罢,昂首想和千寻说些甚么,却见那人已托着腮睡着了。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起家清算了筝,哈腰一礼,走了出去。
千寻夹了一筷子百合,放到阿凌碗里,看着邈邈道:“劳你挂念,我很欢畅。”
“啧。”谢焕之感觉愈发头疼,手上持续拆信,头也不抬地问:“何事?”
沈季昀此时的面色有些庞大,不过见她一脸慎重,又觉她不是在拿本身寻高兴。这般惯常的煎药体例,却说得这般当真,难不成这位大夫是刚出师的?沈季昀不觉又细心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身量不过到他肩膀,弱不由风的纤细模样,脸上皮肤光亮不必,就是个少年人。方才初见她举手投足慎重,说话不紧不慢的,竟没重视到这些。想到这里,沈季昀愈发必定,这不但是个刚出师的学徒,还是个没多大经历的后生小子。
她怔了怔,低头悄悄说了声“会的”,弹奏起来。
千寻莞尔,走了畴昔,问:“用过饭了?”
千寻给他把了脉,试了试额头的温度,见他脸上还留着被虫叮咬的小包,又翻了他的眼皮检察。
沈季昀沉默了会儿,叹了口气,才说:“应是他家中之事,只是他如何都不肯说,我也无从安慰。”
此时,千寻的思路已不知跑去了那里,听他俄然开口,茫然地转头看他:“哦,你还在啊。我回幽篁居呢。”
“梅娘美意,知我对邈邈的琴音难以健忘。”
祁嫣停动手上的行动,看着他非常谨慎地说道:“我就想问问,姚师兄是不是内心有事?”
千寻提着灯笼走在前面,一起出了洗雨阁。她脚步不快,那青年在她身后半步跟着。天间有些云汽,不见星月。千寻忽侧头一笑,问道:“我姓苏,还不知中间如何称呼?”
天空仍旧阴沉,洗雨阁里的几位公子因昨日应了要给舞伎作画,用了早膳便被前来的婢子请走了。
姚恒喝了药,发了一身汗,到下半夜就退了烧。他一夜魇在梦中,精力耗损极大,到了凌晨仍旧迷含混糊的。祁嫣过来看望他的时候,就见他惨白的脸上浮肿得短长,下巴上生出的青须未加清理,让他显得更加沧桑落魄。看得有些心伤,她跺了顿脚,跑了出去。
“谢公子,你在吗?”
“哦,对,煎药。”千寻一拍额头,侧头歉然道:“你将切细的药材放进锅里,倒四碗水出来,熬到只剩一碗水。牢记要用文火慢熬,药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