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惊雷[第3页/共3页]

高山一声惊雷，仲夏七月的雨如豆子般倒下来。

宛娘也正担忧卢七刀，对着阿凌却只能说：“七叔在前面，会赶上我们的。”

回春堂的胡老爹搁动手里笔，走到门前望了望层叠的黑云，瞬息间大雨便作滂湃之势。酉时将过，街上早无人影。胡老爹捋了捋略微汗湿的袖子，掩门打烊，内心却想着后厨炉灶上煨着的枸杞黄酒。如果早早将帐算好，还能赶在睡前咪上一杯。

“这是寒毒之症。”胡老爹风俗性地捋了捋胡子。

“跑！”他大喝一声，左手抓住肩窝的长剑，右臂一抬疾砍。招式大开大合间，竟是要拖居处有人。宛娘面色大恸，含泪抱着阿凌就跑。

又一次回剑，招式不过使了一半，身下的马俄然长嘶一声立起前蹄，后腿一曲侧翻下去。宛娘心知马匹已中镖，飞身而起，一踏马头借力前行。阿凌早已复苏，双臂紧紧环着她，也不昂首张望。然她身负一人，身形受阻，只得真气灌注双腿，极力向前跑着。

半夜，宛娘已行至山林深处。雨势渐弱，四周青皮树的枝叶上，吧嗒之声渐缓。腹中的饥饿和身上的酸软袭来，除了日中在顿时啃过半块饼，统统时候都用来杀敌和赶路了。肩上的伤口早已裂开，淋了雨伤势只怕更糟，身上有些起烧。座下的马喘气渐粗，山路间疾行破钞了大量体力。宛娘勒了缰绳，决定上马暂歇。

屋外闷雷滚滚，檐下雨水劈啪作响。

行了一炷香的时候，山势渐高。宛娘见卢七刀还没赶来，有些焦心，却不敢放缓马速，手却不由自主地抚向了腰间的短剑。

阿凌睡眼惺忪地喊了一声“娘”，宛娘抱着他在一块石上坐下，本身靠在一棵树干上，从袖子里取出白瓷瓶。“阿凌，吃药。”

阿凌乖乖吞了药，仍觉身上冷得短长，便往宛娘怀里钻了钻。似又感觉那里不对，昂首看着宛娘问道：“娘，七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