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夜访刑部[第3页/共3页]

两位狱卒提着一个头发蓬乱身形干瘪的人进了提牢厅，那疑犯手脚皆负铁链，拖在地上哗哗响，他口中念念有词，蓦地又是一声尖叫，似哭似笑。待把他放下，狱卒一放手，他便探动手，向陈固抓来，眼神发痴，大声喊着：“扫地！嫂嫂我给你扫地！”

“让我看你头上的伤。”

沈情咦了一声，昂首细心打量着李复。

提牢厅值夜的官员年事不小，正在清算公文，见到乔仵作也没起家，只搁了手中笔，问道：“是小乔吗？天下着雨，你如何出来了？身材可还好？”

李复缓慢地爬过来，又抱住陈固手上的扫帚，口中叠声道：“给我！给我！”

“开面馆的，面做得还不错，就在西街船埠前，沈头名能够去尝尝，特别是老板娘做的阳春面，好吃极了。”

“陈大人。”沈情取出案宗，递给他，说道，“这是案宗，是门生本日的复核内容，彻夜前来，是想让大人提疑犯李复来，我有话想问一问他。不知这合端方吗？”

“哦？少卿要赌甚么？”

那值夜官收了牌盖了戳，翻开侧边门，让他二人入内。

陈固便举起扫帚抵着他，大声呵叱着，让他诚恳点，抹了把汗，对沈情说道：“沈头名，这就是李复。”

好一会儿，她收回击，说道：“方才仿佛那里不对，嘶――到底是那里不对呢？”

“挺深的。”前额那处伤清楚可见中间被角状物体敲出的陈迹，比浅显的伤要深一些。

沉默不言的乔仵作在火线带路，带着她出了大理寺。沈情昂首，挪过伞，望向乌黑的夜空，细雨如银针从天飘落，她把目光缓缓收回，看向前面似裹一身白布单的怪人。

沈情明白这是程启允了她的要求，回身点头：“多谢少卿大人。”

“李复？”陈固道，“提是能提来，只是这李复是个疯颠之人，言语颠三倒四，恐沈头名不好鞠问啊。”

待二人走远，程启评价道：“口齿清楚，才情敏捷，面对死状如此骇然的死尸仍面无惧色，无轻视仵作之意，大胆质疑，满怀热忱提出亲审疑犯，连复核的成果都忘了问……后生可畏。”

沈情站起来，问陈固：“陈大人，这案子是甚么时候报到刑部来的？”

“人提来了。”

沈情走畴昔，蹲了下来，在陈固的惊叫声中，掰开了李复的手，拿至面前。

“沈头名！早有耳闻，小小年纪便是律法科头名，这真是后生可畏呀！”这官员起家回礼，“我是刑部刑查陈固。”

沈情按住李复，转了个头，扒开结着血痂的头发，看到了乔仵作说的那处伤。

乔仵作点了点头，指了指本身的喉咙，又退后几步，伸手一礼，文雅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沈情上前去。

田享听出了话中的意义，摸了摸髯毛，笑道：“下官这是要恭喜沈门生了……哦不对，是要称呼她沈司直了。”

沈情收了伞，靠着墙柱放好，伞上的水凝成一滩小水洼，她拿脱手帕擦去溅在鞋边裙摆的泥点，一抬眼，瞧见乔仵作脚面和衣摆洁净整齐，无半点泥点，骇怪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