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四十三、荒野尽头[第2页/共2页]

在居中的那辆车里，一个梳着赤红色朋克头的赤膊美国佬儿正在猛吸动手里的骆牌卷烟，他坐在副驾驶上，眯着碧绿的双眼，几近光秃的眉毛上充满了道道伤疤。

眼罩男伸手想禁止，却抓了个空，眼瞧着朋克头跳下车，身影一闪，就不见了。“该死的！”他气恼地嘟囔了一句，从速挪身到副驾驶的坐位上，探出上半身往外瞧。

但朋克头是个偏执的家伙，他游移了一下，到底提起内把手，推开了车门。

如果不是偶尔有烟头儿上的火光从深色的玻璃窗前面闪现，你真会觉得，那边面是空的。

在这长夜将尽的最后一段时候里，暗中是最稠密最沉重的，仿佛上帝亲手抛下的一方铅块，其庞然的程度能与背后的大山比拟。

“我只是想干她，妈的，她却在我的命根子上狠狠咬了一口！”说着，朋克头吐了一口浓痰在分开的两腿间。

盾牌的前面，是三十余辆被保护着的大型吉普，每一辆都是车灯尽熄，车窗紧闭。

“他们是一伙儿的，并且在逃命，在赶着去跟‘夫人’汇合，你莫非看不出来嘛？”

“汇个屁，那条疯狗绝对跟‘夫人’有一腿，我敢打赌！你宰了他，也算是替‘先生’摆免了一顶绿帽子，岂不分身其美？”

朋克头听到这儿，像被人挠到了痒处，抬头大笑起来。

而盾牌之间，都留有一道黑洞洞的裂缝。如果你的指尖忍不住探向那边，就能摸到某种冰冷而又坚固的东西，长长的，顶端又长着一个圆洞，那是埋伏着的枪口，在沉寂地等候着终将奉上门来的猎物。

“悬！”

风把他的声音吹进了朋克头的耳朵里，他也只当没闻声。

“你另故意笑！”

可俄然，车尾像是颠了一下，朋克头顿时收住笑容，偏过甚，眼里冷冷的目光向车尾射去。

“妈的，阿谁大块儿头就是条疯狗，我干个婊子，关他甚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