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巫山绢与阿魏散(十一)[第1页/共2页]
徒弟却毫不含混,“既有这方剂,便有处所去寻药。巫山绢这桩祸事错在为师,自是要极力挽回一二的。彻夜徒弟去寻药,你便在铺子里等着,叮咛吴甲殷乙,彻夜不开铺子。”
“这……”我掰算着那些希奇古怪的配料,内心犯难。古药方里经常有一两样不平常的东西入药,这并不希奇,可一下要那么多兽物,我却闻所未闻。
“徒弟的意义是……”方才的一波震惊未平,我心头又起了一波更大的惊骇:“茜素得了巫山绢,将绿艾摄取画中,顶替她嫁去了崔家?崔清河久睡未醒,是与楚襄王一样,在睡梦中与真正的绿艾相会?”
徒弟又道:“炙野狐皮、豹鼻各七枚,狐头骨一具,炙虎头骨一两。”
统统眉目都梳理通畅了,可统统都为时已晚。
“徒弟也没体例么?”我哽咽着喉咙,哀告地问道。
“你那一剂不过是配伍了地龙、乳香,仅平常昏沉可用。另有一剂阿魏散专治梦与神魂交而不得回醒,楚襄王所用,恰是这一剂。只是此方用料讲究,要配齐了实在不易。”
崔清河既另有救,我内心大受鼓励,满怀但愿。“徒弟便说方剂罢,再难寻的配药,阿心也要将它配伍出来。”
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颤,继而泄了气。“徒弟,这那里是药方,这……这,这是方士的丹药方罢?我们开生药铺子的,那里去寻那些诡异物事。”
徒弟抚了抚我的头顶,自责道:“论起来怎能是你的错,都怨徒弟吃多了几口酒,错将巫山绢当作了平常绢帛。”
“阿魏散。”徒弟道:“天然不是你开的那一剂。”
“只怕就是如此。”徒弟沉重地点了点头,陷在另一个迷惑中:“可茜素一个平常女子,不过是擅画罢了,她又如何晓得巫山绢的奇妙。这绢帛一向收在我这儿,连当年徽宗想要,也未能得。”
徒弟无可何如地摇了点头。
我眼中蓄起了一团泪,“楚襄王被摄取画中的那位夫人,厥后如何了?”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吧嗒吧嗒”地落到了跟前的柜台上,我抬手拭去眼泪,吸着鼻子又问道:“那楚襄王呢?他梦中与夫人相见,本是长睡不醒的,厥后怎就醒了?”
我模糊感觉“巫山云雨”的传说或许并非传播得那般瑰丽璇旎,公然徒弟就提到了神女。
“这……这岂不是永久的监禁?”我不觉内心发毛:“如此严格无情的东西,那方士为何要制它?”
这些固然古怪,但还不难配齐,我当真地点点头。
“何为摄物入画?”我实在明白徒弟的意义,只是不敢信本身的耳朵。
这底子不必想,我脑中一下就呈现了第一归去崔家时,在桌案上见到的未装裱的绢帛画,上头恰是绿艾的画像,惟妙惟肖得令人难忘。“确有一帧绿艾的画像,那日我见着,还问了一句,是不是茜素赠的贺礼,她说恰是呢。再有,绿艾结婚前,我去替茜素灸眼睛,也听她提过要作幅画来充作绿艾出阁的贺礼。”
“巫山云雨,可曾听过?”见我利诱,徒弟解释道。可这话一出口,我便悄悄红了脸,心在胸腔内跳乱了两拍。可我又唯恐徒弟发觉,硬是要假装毫不在乎的模样,强做平静地点点头。
“至今仍在画中,只是那画已展转流浪,不知所踪。”徒弟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