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玉镜台与蟾酥丹(十三)[第1页/共2页]
前头就有吴裕才的威胁,随后又是苏玉汝的花瓶突袭,眼下采些水芹罢了,更是古怪地被吸入湖中,几乎溺水丧命。我怨恼本身总不长记性,常常隔些光阴就要往外跑惹出些祸事来。
我茫然地望向大门,不见平常的幽火浮动暗门敞开,亦不见吴甲殷乙摆布分立开门。“那里有客?”
徒弟自斟了一杯酒水,端起酒盏,眯眼笑道:“谢她何为,本就该她做的。”
我趴伏在地下,这一跤跌得不轻,一时手脚皆转动不得,眼眶里含了一包将落未落的泪,埋头哀声自叹道:“徒弟,阿心知错了,总不肯听徒弟的话安安生生地在铺子里呆着。”
殷乙很有些不美意义,讷讷道:“劳烦阿心。”
我抱住芦苇杆子,一面朝岸上阵势较高处走,一面几次回望湖面上的决死相搏。许是我刚死里逃生,受了极大的惊吓,有些头晕目炫,竟觉那巨鹰扭头望了我几次。
徒弟转转头瞧着殷乙的手腕道:“提了重物,伤了腕子。”
“阿心醒了啊。”吴甲端了个木托盘从我跟前过,体贴肠问了一句,带起一股接骨草的苦辛气味。
我乃至觉着它是以分了心,一不谨慎,利爪一松,教那只乌绿的怪物逃脱了去。“噗通”一声响,湖面上溅起了庞大的水花,巨鹰忙鼓翅高飞开,待水花落定后,它在湖面上回旋了两圈,才怏怏飞远。
为何湖水会将我卷入此中,这与那巨鹰并巨鹰从湖中抓起的怪物有何干系,这些都来不及细想,我那里还敢再留在此地,连那装着水芹的竹篮也不敢取返来,回身便往回跑。在湖水里浸得湿透的衣裙全贴在身子上,虽是蒲月里,教风一吹仍有些沁骨的冷。
殷乙上了药,与吴甲一同回了后院。徒弟指了指桌上放开的布帛、石臼、药渣等物叮咛道:“清算了罢,有客将至。”
本就已失魂落魄,内心再一踌躇,脚下不由顿错,不防教泥土里新拱出的笋尖绊了一下,顿时满身扑地,下巴磕在了尖尖的石头上,划破了皮肤,排泄的血滴落在泥土里,转眼被吸得干清干净。
吴甲沉沉地答道:“是殷乙伤了手腕。”
我望着前堂的灯火问道:“今晚有客求药么?坏了骨头?”
徒弟伸手一提,将我从地下拉起,一袭我春季里常用的薄锦大氅,跟着他身上的悠悠药香,覆到了我的肩头。他替我系上系带,拭去我仍在不竭滚落的泪珠子,“确怨我,来得如许晚,莫哭了,徒弟带你归去。”
徒弟微微一笑:“客到了。”
我跟着他进了前堂,果见徒弟正替殷乙上药,恰还闻声殷乙喟叹了一声:“可惜还是教他跑了……”
“你又何错之有。”徒弟的感喟蓦地响起,我狐疑本身听错了,忍着下巴上的疼痛,循声昂首,公然就是徒弟蹲在我跟前,眉头紧蹙,谨慎托起我的下巴,眼里满是疼惜。
殷乙在一旁沉默静坐着,一双手腕看来都带了伤,我惊奇道:“徒弟,殷乙这是如何了?”
这一觉睡得极好,醒来时下巴已不再有痛感了。满室梨花甜香缭绕,我的床头坐了一尊小香炉,醒时另有青烟缥缈。难怪深眠中无梦魇胶葛,原是燃了安神香的原因。
我接过吴甲端来的接骨草,压进舂药的小石臼里捣烂,挤出药汁子,将草药残余贴在他粗实的手腕骨上,再扯出一块布帛缠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