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延寿笔与龙珠丹(八)[第1页/共2页]
我远远地谛视着躺在板子上的玉伶,默道:她就是玉伶,那些人因受了惊惧,都不肯多看一眼,只需多看上一眼,总有人会发觉老妪身上穿的衣裙,头上戴的钗环,恰是玉伶平常所用。但是并没有人情愿细细瞧上一眼。可见另三家发觉老妪尸身的青楼里,也是一样的景象。
我与师父也让到一旁,好教官差先走,想来他们许是也要将她抬去义庄暂放着罢。青楼女子本就是无亲无端的,非论容颜新鲜时有多少恩客追捧,一旦韶华不再,便是义庄里一具无人认领的尸身,终究也不过是荒郊乱坟里的一抔黄土罢了。
官差并未问出甚么有效的来,又将花厅中的酒客查问了一遍,亦无所得。问到师父时,他也只是点头称不知。不消说,玉迎人上至鸨母,下至小厮,皆是民气惶惑,恨不得立时就将官差与那具尸身请出去,更不必提将她烧埋了。
这话在玉迎人时我便听过一遍,当时茫然,现下通透了才明白原是这个意义。
我豁然贯穿,顿时振抖擞来:“师父,我明白了。”
“明白甚么了?”师父安之若素,笑微微地看向我。
问罢了话,师父便带着我往外走,照壁前人影一晃,从照壁的暗影下走出一女子来,身姿婀娜摇摆,走到路边的石灯旁,我才看清楚来者原是玉符。
我清楚记得师父在给她菡香玉露膏前,她还因玉伶抢先占了她的彩头而耿耿于怀,师父奔出门去时,她尚在雅室里咒了几句刺耳的话,何时就如此情真意切起来,还不是看着师父脱手豪阔,又点了她一回,便故意攀附一回。她扮起来,倒比台上唱南曲的还逼真。
师父不说对,也不说不对,只没头没脑道:“死的都是青楼女子,又都是花魁人选,祸起花魁之争。”
“师父先去赌坊,是想通过花魁的赌局来探知,哪些青楼里死了花魁人选,哪些青楼的人选安然无恙,两位女人都齐备的青楼起首最有搅局的能够,毕竟花魁若能出自自家,这家必然能风景无穷,财路广进的。从赌坊里,我们获知百花楼、玉迎人、水色潋滟三家人还齐备,是以师父便想一家家地摸索过来。”
我忆起在玉迎人时,师父对着离世的玉伶念叨过“不是玉符,也不是玉迎人”的话,内心好似明白了一些。
师父领着我走出玉迎人,我转头一望,湖面上曲正欢,酒正酣,美人正呢喃,还是是一片歌舞升平,并未受玉迎人里这场骚动的涓滴影响。我自想着,明日赌桌上的押注,或又有变数。
偶然候我觉着我能体味师父的心机,师父也能看破我心中所想,这不是我胡乱瞎想的。我正因畴前海棠的事,恐怕伤感旧事重提,并不非常想去百花楼,师父便开口道:“水色潋滟罢。”
“我便说这里头诡异,十有八九该是我们铺子的买卖,师父也是鉴定是我们该管的事儿,才肯来管上一管,我断得可对?”我问道,师父虽不说,但重新至尾我都这么认定。
我一口气儿说罢,很有些对劲地瞧着师父,等候他的夸奖。
这个疑问我实在想了好久,并没有很清楚的眉目,我也想晓得究竟是为何,便打着草率道:“听些动静罢。”
“师父……”茱萸巷的牌坊就在前头了,我一向游移到进了茱萸巷,才闷声问道:“这么说,明晚我们该去百花楼,还是水色潋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