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五章 与死神赛跑[第5页/共8页]

太病院院使施钦领着一班太医低了低头，继而屈膝跪地，硬着头皮道：“陛下，小公主得的……确是痘疮无疑。”

漪乔紧咬下唇，强笑道：“荣荣乖乖听话，病好了就能变得和之前一样标致了。”

他叹道：“乔儿在思政轩查问长哥儿的课业，我批完了奏疏本要去思政轩寻你们一同用晚膳，但是刚出了殿门便瞧见荣荣身边的乳母急仓促地来奏禀说小公主不好了，我见乳母语无伦次，宣了太医同去察看荣荣的状况，太医一望之下大惊，当时便说瞧着仿佛是痘疮。我当即便送荣荣来了这里，又把太病院和御药房当值的都找了来，最后太医们给了必定的结论，”祐樘缓缓走至她身边，“本来是不想奉告你的，但还是不得不差人知会你。”

“母后哄人，我不信，”朱秀荣恹恹地偏了偏头，“当初弟弟抱病，母后也只说是发热，弟弟也乖乖吃药了，可弟弟还是走了……”她说着说着，俄然抽泣起来：“虽……固然爹爹和母后都瞒着我，但我晓得、我晓得弟弟再也不会返来了……不会返来了……我也会和弟弟一样，去到……很远很远的处所，再也不能返来……”

祐樘一向寂静着凝睇老婆和女儿。他在得知荣荣疑似突发痘疮时便内心一沉，刹时想到了老婆一向以来的担忧，以及他们在季子短命后的一段对话——

祐樘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忧心道：“乔儿先去歇会儿吧。”他正要唤人来，被她点头打断道：“我等太医们出来。”

炜炜夭亡后，祐樘见她惶惑不安于小女儿的安危，花了半年时候招募、遴选了一批专擅儿科的大夫，择优者安排到御药房和太病院做事。

太医们面面相觑，一时候都有些踌躇。

“乔儿不是不如何信这些么？”祐樘站在旁侧，如有所思地望着她。

漪乔一怔。一旁的太皇太后感喟道：“这个小祖宗麻缠得紧，真是怕了他了。我实在是被他磨的没体例了，就说让他来内里看一眼就走，成果方才就径直要往内里跑，还好几个嬷嬷拉住了他。”

陈桷闻言也走上前来，垂首道：“微臣愿随师父前去。”

漪乔沉默半晌，又细心帮女儿盖好被子。

“不可，”漪乔面色一沉，“陛下乃一国之君，身系社稷，不能再犯险。”她话落便要去寻太医，又被他拽停止段：“乔儿现在这般恍忽，我怎放心得下？何况，我是天子，但也是荣荣的爹爹，再出来探视一眼也没有甚么。”

“臣……臣不敢估计。小公主年纪尚幼，这痘疮又是恶疾，”施钦猛地以头抢地，“但臣哪怕搭上臣这条命，也会尽力医治小公主，以谢皇恩！”

这边正相持不下之际，一宫人俄然慌镇静张地从殿内奔出来，仓促跪地给几位主子施礼后，张皇道：“不好了！小公主又建议烧来了……”

施钦话音刚落，身后伏地跪着的众位太医也纷繁叩首附声道：“臣等愿搏命救治小公主，以谢皇恩！”

祐樘劝道：“你留在这里，太医们会碍手碍脚。”

“母后……好疼，”荣荣有气有力地展开一道眼缝，“身上到处都疼，脸也疼……我现在是不是特别丑……”

天花这类要命的烈性感抱病在没有疫苗的当代比大水猛兽还要可骇，一旦措置不好，便是一个传一片，极易变成大祸。他如此谨慎，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