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留遗诏皇位虚悬[第2页/共6页]

他的一句“皇上”出口，宇文邕才恍似回过神来，微微点头道：“有劳大冢宰！”

高宾、尉迟迥一怔以后，也随即跪倒，大声道：“请鲁国公适应天命，担当大统！”

若果然如此，此时倒可静观其变。

宇文邕心中不稳，垂眸道：“不甘心又能如何？我两位兄长拼尽性命，到头来，统统还不是在宇文护的手里？”

宇文护见宇文邕神情怔忡不知所应，躬身拱手道：“众望所归，请皇上不要再推让！臣马上命人筹办即位大典！”固然是在施礼，但是他在阶上，宇文邕在阶下，看起来仍然是高高在上的压迫之势。

宇文邕昂首，不闪不避，定定与他对视，慢慢道：“本日我此来，是想晓得，我几时能够即位，或者，如何能够即位？”

阿史那颂赶紧跟上，含笑道：“大位既定，难不成还能变动？你也太太谨慎！”她心中高兴莫名，并没有留意宇文邕的神采，一边跟着他往里走，一边自顾自道，“比及大典日子必然，我就传书北国，父汗虽不能来，玷厥或者可之前来观礼！”

从现在开端，大周的江山，大周的帝位，已在他手，他是高高超出于统统人之上的九五之尊。但是，这宝座上兄长的血迹未干，皇室中另有几条冤死的亡魂未复，他这即位之路，本日才方才开端。

宇文护笑起来，一脸玩味地向他打量，淡淡道：“不敢当！鲁国公是先皇钦定的新君，臣可不敢受此大礼！”

宇文护见他神态恭敬，忍不住哈哈大笑：“臣定当经心极力，帮手新君！”也不见礼，大袖一摆，朗声道，“退朝吧！”随即抢先大步出殿。

阿史那颂向他凝睇半晌，而后渐渐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轻声问道：“阿邕，你在想甚么？”

宇文邕悄悄点头，低声道：“皇兄他……是被宇文护毒死的！”

他的话一出口，杨忠、高宾等人都是一怔，不由互视几眼。高宾悄悄点头，表示世人不要妄动。

哪晓得宇文护先回想一番太祖，随后说到先帝的病情，话锋一转，叹道：“国不成一日无君，现在太子无踪，再不立新君，恐怕大周周边各国都会有异动，我大周危矣！”

杨忠大喜过望，抢先领头下跪，大声道：“请鲁国公适应天命，担当大统！”

这天下，多少报酬了一个皇位争得你死我活，乃至父子失和、兄弟反目，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不想做这个天子。

这一带头，倒有一大半朝臣跟着施下礼去。

另一边，独孤伽罗深知杨家与宇文护树敌已深，为了使染坊不受杨家连累，将染坊交给郑祁耶打理。

宇文邕微默一瞬，点头道：“还未曾正式即位，如此称呼，怕还不当！”他摸摸儿子的头，而后径直向府里走去。

但是，遵循先帝遗诏，扶宇文邕即位吗？

宇文邕目不稍斜，仍然怔怔地谛视玉轮，低声道：“我想问问太祖，是不是也想让我做这个天子。”

这些话，倒与阿史那所说异曲同工！

独孤伽罗见他不语，轻叹一声，点头道：“阿邕，你口口声声说我们不顾你的安危，但是你也明白，你是太祖的嫡派子孙，不管你登不登基，对宇文护始终是一个威胁。你登基，天下谛视，他要动你，总要动些心机。但是你若不登基，他宇文护大权在握，你岂不是他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现在你只要登上帝位，才有机遇与宇文护周旋，才有力量为本身、为天下一争！”